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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也笑道：&ldo;他不但武功沒擱下，性子也一點沒變，還是這麼愛熱鬧。&rdo;

那邊的騎士們已圍成一團，馬蹄踐踏起的沙塵揚得好高，根本看不清胡鐵花的身影。但這邊的楚留香他們，卻還像看戲般站著，似是對胡鐵花毫不擔心。

果然沒過多久，馬上那些衣甲鮮明的騎士已橫七豎八摔了一地，都滾得灰頭土臉，好不狼狽。胡鐵花一腳踏在那&ldo;火蜈蚣&rdo;吳霸的身上，哈哈一笑，正要說話，不防遠處竟又傳來急促的蹄聲。

他打這些不入流的強盜自然毫不費力，但興致一起來，只覺得不夠過癮，也不管來的是誰，一轉頭就沖了過去。

姬冰雁突然皺眉道：&ldo;是十三騎大宛馬，而且列隊整齊，蹄音不亂，來的不是尋常盜匪！&rdo;

楚留香也點頭道：&ldo;而且還不知來意，真要撞上老胡，非惹禍不可。&rdo;

兩人沒等說完，已同時縱身躍了出去，直奔胡鐵花和那騎隊的方向。一點紅正要隨後跟上，卻猛地被花滿樓拉住了手臂。

一點紅冷冷道：&ldo;你幹什麼？&rdo;

花滿樓微微一笑，道：&ldo;楚留香他們可以處理，不需要紅兄出手。&rdo;

一點紅哼道：&ldo;你是怕我殺人吧？&rdo;

花滿樓似也沒想到，他的問話竟然如此尖銳，語聲一頓，才嘆道：&ldo;是。&rdo;但手指還緊緊地握著一點紅的手臂，就像在大明湖邊、一點紅髮狂的時候那樣。

一點紅的眼中，又有一瞬間閃現出那種詭異的綠色光芒，但馬上又熄滅了下去。然後他道：&ldo;為什麼？&rdo;

花滿樓道：&ldo;來者未必是敵人，楚留香他們也正好藉機打聽小王子的部族所在。&rdo;

一點紅緩緩搖了搖頭，道：&ldo;我是問你，為什麼不讓我殺人。&rdo;

花滿樓道：&ldo;沒有人註定應該被殺，也沒有人是天生就該殺人的。&rdo;

一點紅冷笑道：&ldo;你不喜歡殺人，但你可知你抓住的這隻手，已殺過多少人麼？&rdo;

花滿樓的手指驀地又緊了緊，他的聲音也變得有些乾澀，咳了一聲才道：&ldo;我相信，那並不是你高興去做的。&rdo;

一點紅道：&ldo;高興也好，不高興也好，人總是我殺的。這隻手上已染滿了鮮血，再多一些又何妨？&rdo;他沒有等花滿樓的回答，語聲漸漸變得凌厲而急促，繼續道，&ldo;其實你不懂，像你這樣天真的人，永遠也不會懂……殺人，是會上癮的！起初，你殺了人會害怕，會一連十幾天做噩夢，但是後來，後來你就習慣了……&rdo;

&ldo;看著劍鋒刺入血肉裡的那一刻，你會變得興奮，彷彿達到了人生的巔峰！你發現殺人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有一段時間不去做，你就會難受，會焦慮，會莫名其妙地暴躁……直到再次殺人才會令你平靜。&rdo;

&ldo;這時候你才發現，殺人這件事，已融入了你的血脈裡，變成你的一部分而存在。所以你只有繼續殺人，繼續發現自己的存在，不然……你就分不清自己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rdo;

他再也無法說下去，只因他的嗓音已變得嘶啞，整個人也無法再站直，而是一點一點地蜷曲下去，直到他蹲下身，額頭碰到了自己的膝蓋。他就那麼蜷成一團蹲在沙地上，寒冷般地顫抖。

花滿樓深深地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