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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沉聲道：&ldo;是你先錯了。&rdo;

南宮靈道：&ldo;我錯了？我錯了麼？&rdo;

楚留香道：&ldo;人命關天！&rdo;

南宮靈笑道：&ldo;江湖中人，誰不是刀口上舔血，說不定哪天莫名其妙火併起來，被人一刀一劍要了性命！&rdo;

楚留香又嘆了一口氣，緩緩道：&ldo;他們殺人，所以你也殺人，若不殺人便被人殺。長此以往，天下還有什麼法度？&rdo;

南宮靈目光閃了閃，道：&ldo;我沒有聽錯吧？天下第一的盜帥，連捕快的面都不敢見的楚留香，在這裡談什麼法度？你去江湖上問問，楚留香從不殺人，在他們眼中是不是個笑話？&rdo;

楚留香搖頭道：&ldo;我有我的原則，何必去管別人怎麼說。&rdo;

南宮靈道：&ldo;什麼原則？&rdo;

楚留香道：&ldo;任何人都沒有隨意處置他人性命的權力。&rdo;

南宮靈道：&ldo;任何人都沒有？皇帝也沒有？&rdo;

楚留香道：&ldo;皇帝也不應該有。&rdo;

南宮靈又笑了起來，指著房門道：&ldo;英萬裡還在外面，你就敢這麼說。&rdo;

楚留香道：&ldo;在什麼人面前我都敢說的。能夠懲治罪犯、剝奪他人生命的，不是某個人，而是規則。&rdo;

南宮靈道：&ldo;規則？&rdo;

楚留香道：&ldo;天道，和法律。&rdo;

南宮靈道：&ldo;所以你就把我交給捕快？&rdo;

楚留香道：&ldo;是交給法律。你犯的錯，要由法律來裁決。&rdo;他突然頓了頓，才繼續道，&ldo;你並沒有殺人，是麼？&rdo;

南宮靈斜覷了他一眼，道：&ldo;誰說的？&rdo;

楚留香道：&ldo;你在為誰擔罪？天楓十四郎嗎？你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rdo;

南宮靈著意地望著他的臉，漸漸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一字字道：&ldo;這件事，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的。&rdo;

◇ ◆ ◇

英萬裡和慕容青城終於把南宮靈帶走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南宮靈根本沒有反抗，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他們進來的時候，楚留香自然又從窗子跳了出去，回到屋頂上。

花滿樓還坐在那裡。

方才楚留香和南宮靈的對話，他也全都聽到了。

楚留香望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笑道：&ldo;你想問什麼？&rdo;

花滿樓似是輕輕嘆了口氣，卻道：&ldo;英老前輩既是北平府總捕頭，離此地萬裡之遙，你是用什麼法術召來的？&rdo;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ldo;其實英萬裡並不在北平。&rdo;

花滿樓道：&ldo;哦？&rdo;

楚留香道：&ldo;自從我在北平做了那件案子，這位英老前輩就盯上了我，竟一直追到江南來。我聽慕容家主說起，就給他送了個信。&rdo;

花滿樓點了點頭，笑道：&ldo;香帥還真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rdo;

楚留香乾咳道：&ldo;好好說了沒有兩句話，你又挖苦我！&rdo;

花滿樓頓了頓，才低聲道：&ldo;我覺得你心情不好？&rdo;

楚留香沒有回答，卻將目光投向樹林的盡頭。

然後他靜靜地道：&ldo;天亮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