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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還是老樣子,就是人變了。&rdo;
時隔七年,關青再次聽到他的聲音,不用再透過任何介質,單單是空氣,如同平地驚雷:那聲音原本的音色飽含銳利的磁性,激的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大概能有小半年,關青才勉強剋制住這種條件反射。
當晚程悍就被那群混混叫出去接風洗塵,那天晚上關青跟辛福有一直在擔心,就害怕程悍一個想不通,又跟那些人混在一起。
下半夜兩點程悍才回來,一頭栽到床上,誰碰揍誰。
關青就獨自坐在客廳盯著電視機,到四點鐘的時候程悍醒酒了,坐在他旁邊點了根煙,抽了一口又掐掉,
&ldo;操,狗操的玩意兒!&rdo;他眼睛斜過來,&ldo;你有煙沒?&rdo;
關青從辛福有的兜裡翻出煙給他,客廳裡只剩電視機這一個光源,於是煙霧在變幻莫測的光暈裡氤氳,程悍臉上寒意褪盡,只剩蕭瑟。
可他望過來時又分明有笑意,他說:你總盯著我看什麼?沒見過勞改犯?
關青就低下頭,過會兒又再抬起,認真道:沒見過。
程悍逼不得已地笑了,笑容裡有了幾分真心,
&ldo;真不容易,你還跟以前一樣,話趕話的噎我。&rdo;
關青搓皺自己的褲子,又再撫平,如此反覆。電視裡迴圈播放著購物廣告,聲音中儘是浮誇的鼓吹。
直至程悍抽完那支煙,兩人都沒有交流,他起身時手掌搭住關青的肩膀,輕輕拍了下。
滿屋子,都是填不滿的時過境遷。
隔天關青帶他去見關老頭兒,老頭兒一看到他,手裡的菜鏟子也忘了放,就那麼直挺挺站著。
程悍在門口很靦腆地喊:&ldo;關大爺。&rdo;
足有一分鐘,老頭兒才回過神來,走到他面前,腦袋幾乎仰成四十五度角,眼眶裡兜著淚,點頭說:
&ldo;回來就好,回來就好。&rdo;
飯菜不太合口,老爺子自己做的,但程悍吃了很多,他邊吃邊接受老頭兒的愛撫,摸摸這兒摸摸那兒。
&ldo;瘦了,高了。多吃,再多吃點兒。&rdo;
關青在一旁倒酒,等著程悍吃的差不多了,老頭兒又說:
&ldo;悍子,你回來…該抽空去給你爸建個墳,本來我前幾年琢磨著給你爸建一個,但是關青不同意,非說要等你回來。我想著也對,你是當兒子的,這事兒只有你辦最合適。你爸呢……&rdo;
老爺子有些哽咽:&ldo;你爸不容易,養兒防老,你爸一輩子風風光光,沒給你盡孝的機會,前些年你在裡頭咱就不說了,現在你回來了,該給他燒點兒紙,祭拜祭拜。別哪天你要是想他了,連哭都沒地兒哭。你覺得你大爺我說得對嗎?&rdo;
程悍低頭想了想,又喝了小半杯白酒,才握著杯子笑得挺難看的回:
&ldo;對,您說的都對,但是光建個空墳,我就是哭也不定哭給誰看。我爸一輩子浪蕩慣了,就是做了鬼肯定也不願意在一個地方拘著,我回頭去松花江給他燒點兒紙。您放心吧。&rdo;
老爺子認命地點點頭,又挺鄭重地補充道:
&ldo;別的都好說,唯獨一件‐‐程悍吶,這回出來,好好做人,可別再幹犯法的事兒了。行嗎?&rdo;
關青看到程悍的眼睛瞬間紅了,但他又很快抬手遮住眼眶,有那麼一兩秒,才咧嘴而笑。
他手放下時已憋回眼淚,&ldo;嗯&rdo;了聲,應的意味深長。
關青有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