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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琛在周安的房間裡頹喪了十幾分鐘,接受了周安要離開他的決心,然而他並不接受周安離開他的做法。
周安不能離開他。
他給周安發訊息打電話,周安一直拒接。
傅明琛調出了嘉寧公館當日的監控,知道周安凌晨兩點多離開的家。他在盛怒之下,開了守大門的四位保安。
傅明琛在嘉寧公館的時候從來都以一副儒雅的模樣示眾,怒火攻心的樣子讓眾人懼怕。
他掐掉助理詢問他何時上班的電話,聯絡了張鳳潔。
周安在京城關係緊密的人,他能想到的只有張鳳潔。
在上課的張鳳潔接到傅明琛的電話轟炸,隱約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藉口肚子痛在上課中途溜出來。
「安安嗎,」張鳳潔電話中就能聽出傅明琛壓抑著暴怒的語氣,小心翼翼地說:「她早上快八點鐘的時候聯絡過我……不過什麼也沒說……」
「什麼!」張鳳潔震驚道:「她離家出走了?!」
「嘟嘟嘟——」傅明琛掛了電話。
張鳳潔試圖給周安打電話,回答她的是一陣忙音。
傅明琛記起他在周安的手機上安裝過位置追蹤器,當時是為了避免周安在外面走丟時安裝的。他帶著一絲僥倖開啟,卻看到周安的行蹤停止在a大校門口。
之後的行蹤便斷了。
周安故意關了手機。
為了不讓自己找到她。
她到底會去哪兒?
在資訊科技如此發達的時代想要找到一個人也不是並無辦法。但是如果他動用那些手段,必定會驚動到老爺子。他糾結再三,終究不敢大張旗鼓地找人。
傅明琛讓公館裡的傭人們散掉,自己走進了周安的臥室。仰躺在周安的床上,他睜開眼看著天花板,手中的手機常亮。
她肯定要吃飯睡覺的吧,花錢的時候必定會用到他的卡。到時候消費的資訊發給他,他就能夠靠定位去找她了。
可是,萬一週安不肯花他的錢呢?她家都不要了,還會用他的錢麼?
內心一直有道聲音這麼告訴他。
傅明琛緊緊閉上眼,雙手捂住耳朵。
——
周安忍飢挨餓度過了漫長的十七個小時。
從綠皮火車下來,她不由雙腿一軟,差點摔在地上。
天光乍洩,小城的攤販逐漸出動,親切的南方口音讓周安心底又催生了前進的動力。很快就要到家了,很快了。
她向早點攤的老闆娘問了路,又坐上了回鄉下的大巴車。
大巴車在彎曲的鄉間公路晃晃悠悠地開了兩個小時,她才回到梨花鄉。
熟悉的……田野的味道。
村口應該是王爺爺的小賣鋪。
她聽奶奶說過,這一年梨花鄉成了扶貧示範村,村裡新建了很多建築和公路。她現在不知道怎麼走回去了。
「王爺爺!」周安循著記憶,敲了敲小賣鋪的門板。
一位年過古稀的老爺爺弓著腰從屋內出來,見到周安,他戴上老花鏡分辨了幾秒後,激動道:「小周安!」
「是我,爺爺。」周安眼眶濕潤。
「走走走,你跟我走。」王爺爺認出她後立刻拉上她的胳膊,匆匆忙忙地說:「你奶奶不見了!整個村子都在找她!」
周安腦中轟隆一聲,被這訊息炸得一片空白。
周安焦急地問:「怎麼會不見了……」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好像老年痴呆嚴重了,警察在你家,你先回家——」
話沒說完,周安踢到一塊石階,狠狠地摔在地上。
「小周安?」王爺爺弓著腰問。
周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