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口出狂言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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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人周舫,顯然是反應過來了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神色複雜,似有不可置信,又似有憂慮擔心,短短几息之間,彷彿經過了許多激烈的心理鬥爭。
學院眾人的沸騰嘈雜沒有平息的跡象,聖親王似乎對眼前的場景早有預料,他平舉雙手示意大家安靜,同時高聲繼續發表自己的言論。
“諸位,諸位,稍安勿躁,請聽本王把話說完。孤知道,乍聽之下,諸位可能會覺得孤所言不過是一廂情願的痴人說夢,畢竟《天衍錄》歷經學院三千年的積澱,其內容之巨,非凡人所能想象,光是抄錄背誦其中二、三篇典籍已非人力所能及,更何論重新編撰成一本新書。”
聖親王說的這一點,基本上是把在場絕大多數學子心中的主要質疑給說了出來,這也是大部分人認為聖親王先前所述是“狂言”的依據。大家看著聖親王面帶微笑,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都非常好奇聖親王接下來打算再說些什麼。
“若是旁人說重新編撰《天衍錄》,確是妄言無疑。但本王不才,除學院內藏的原版《天衍錄》孤還沒有來得及徹底拜讀之外,無論是翰林院所持《天衍錄》還是民間各類散佚的方術、左道,本王已經全部通曉,且爛熟於胸。本王只需要借閱天碑學院內的原版《天衍錄》三日,對照補充翰林院版《天衍錄》的內容,再將其中可用於農、工、商、醫等造福百姓的內容以通俗淺顯的文字提取出來進行重新編撰即可。由孤親自領銜,以目前聖親王府的幕僚學士為班底,加上翰林院諸位御史的人力,孤相信,多則兩年,少則一年,即可成書。屆時交由各州郡官府刊印成冊,透過各級地方官學教導百姓,孤所描繪之人間盛世圖景絕非妄言,而是近在眼前!”
果然是如此……或者說,本該就是如此。只是徐林沒有,不,應該說不敢去往這種可能性上聯想。以一人之力,將《天衍錄》的中內容篩選、分檢、提煉出來,再重新根據自己的理解和運營編撰成普通百姓也可學習的書典,這已經不是凡人可以為之的事情了。
所以包括徐林在內,在座的數百人,內心其實知道這個方案是“非凡人”的聖親王可以實施的方案,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往這個方向去想過。因為作為凡人的他們,連放膽去想象的層次,都夠不上聖親王實際要做的事情。這就是完全不同的生物之間的天然隔閡,夏蟲不可語冰,海水不可斗量。用凡人的氣量去揣度聖人將行之事,恐怕本身就是一種褻瀆吧。
所以,今天在場的諸人或多或少能理解為什麼聖親王能夠被稱為“再世聖人”了。以一個人的力量去改變一個時代,那種以往只存在於古老的記載與傳說中的人物,今天活生生地站在了大家的面前。徐林之前對聖親王的那種親近感與憧憬感已經徹底消失了,如今充斥他心中的感覺是一種更加具體、更加現實的情緒。
敬畏!
畏更甚於敬。
恐怕當年的那些被聖親王所救的災民,心中就是這一種情緒吧。只是那些已經掙扎在生死邊緣的草民更加的純粹,他們早已拋棄了那些可笑的自信與自尊,單純地保留著低等生物在造物神明面前的情感。
唯有跪拜,祈求。
祈求如同神明一般的聖親王拯救他們,恩賜他們生命、安全、健康與溫暖。
想到這裡,徐林的心口開始隱隱作痛。這種痛楚本來很熟悉,但此刻的他已經分不清這種痛楚是來自與生俱來的舊疾,還是他心中想要奔湧而出的一個念頭——
向聖親王求救。
向那個周身散發著銀白色聖潔光芒的聖人求救,向那個似乎伸手即可觸碰的希望求救,向那個已經拯救了無數生命有能力改變人間的神明求救,求他治好自己的疾病,求他延續自己的生命,求他改變自己的命運。
徐林終於明白之前的眼淚是從何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