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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琳娜的眼神就好像利刃，穿透了阿諾德的眼眸，直擊他的心底。
在如此強烈的視線衝擊下，是阿諾德率先敗下陣。在這裡，他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或許沉默是阿諾德最後的防衛武器。
他依舊仰著頭，瞥過眼，對琳娜的問話置之不理。
幾乎壓不住的傲氣纏繞在這個平民周圍，他用與自己的身份完全相反的方式，表達著對琳娜、對貴族的反抗。
很不錯。
她鬆手，麵包無力地掉落在地。美味誘人的果醬混合著地面的洇濕，如同混亂中的美好。
琳娜又從籃子裡取出一瓶新鮮的牛奶，晃了晃，走回阿諾德跟前蹲下身。
這次，她並不在乎裙擺被潮濕的地面弄髒，目的單純的只是想要靠近他。潔白的布料沾染上髒汙，並且正緩緩地朝著更上方暈染。
「不過看情況，你都有好好吃掉哦，」不充足的光線使得她的眸子萬分深邃，猶如望不見底的深淵。「否則怎麼會打破一個牛奶瓶，現在還把碎片握在手裡呢？」
琳娜極其平淡，並且不摻雜任何情緒地說出了阿諾德的秘密。
男人猶如被戳穿了最後的謊言一般，視線開始飄忽不定，並且呼吸也不再像剛才那樣平緩。
陶瓷碎片那鋒利的邊緣早就已經將掌心割得血肉模糊，阿諾德幾乎忘卻了什麼叫作疼痛。
這塊碎片，是關押在貴族莊園裡的平民，最後的防身利器。
如果琳娜做出過分且威脅到自己的事，阿諾德想，他應該會毫不猶豫地用它刺穿她的喉嚨。
可她什麼也沒做，甚至沒有一點害怕地將這個事實道出。
阿諾德偽裝的平衡被打破，他開始無法平靜。視線來回遊轉，並且他胸膛起伏的程度也愈發明顯。
琳娜蹲在他面前，單手撐著半邊臉，看向他的眼神彷彿是在看什麼有趣的事情，笑靨如花。
「你想要做什麼。」
終於，胸膛不在劇烈欺負，心情也被平復過後，阿諾德問。強撐著，努力將他的不坦然隱藏。
琳娜的手指卷著發尾，一圈圈地打轉：「我想……」她停頓了片刻，眼底突然擦過一絲不尋常的光。
「讓你做我的專屬執事。」最後，她這樣回答道。「只歸屬於我，只聽從我的命令。」
阿諾德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不過是另一種模樣的階下囚，幻想過最好的情況是被扔進奴隸圈，從此失去作為人的資格。
誰知這位貴族小姐卻說。
做她的專屬執事。
儘管她剛成年不久，可關於奧克萊德小姐的美麗容貌早就已經傳遍了哈金斯王國的大街小巷。僅僅是言語的流傳，就足夠將琳娜與生俱來的魅力四處散發。
這樣一個能夠接近玫瑰的機會，想必整個王國的男人都會倍加珍惜。
可阿諾德偏要做另類：「我選擇拒絕。」
他語氣堅定且平靜，並且回答得絲毫沒有猶豫。
「為什麼呢？」
琳娜一點也不生氣，甚至雙手拖著下巴，歪著頭問他。
即便光線昏暗，她那雙如同昂貴水晶的眼眸也萬分靈動。一眨一眨，像是漫天黑夜裡的閃爍繁星，控制不住地在阿諾德心裡盪起混種的波紋。
琳娜：「我會給你提供食物與住處，還有賴以生存的工作。我只是……想要幫助你而已。」
說這話時，她的視線不再看向他，變得飄忽不定。纖長且濃密的睫毛遮擋了大部分目光，以至於現在的琳娜，看起來十分失落。
只不過，她話裡的一字一句，紛紛戳中了阿諾德內心的軟肋。
對於黑玫瑰之夜的倖存者來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