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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掛掉電話，坐在書桌前木然了半天，回過神的時候，淚水打濕了衣襟。
……
第一次化療結束後，陳督爸爸看上去又瘦了不少。而且還禿了。
禿了。
哎。
02
陳督放下了鏡子。
他琢磨了一會兒，對護工說：&ldo;小劉啊，去給我買頂假髮回來。&rdo;
小劉其實是混血兒，中美混血，美國國籍，護理醫學博士學位。自學了中文，被阮旭高價從美國請過來了。
小劉操著他一口源自他老孃的東北腔普通話，問：&ldo;好勒陳先生，你要整個什麼款式的?&rdo;
陳督掏出了自己的老年機，翻到了某當紅炸子雞的精修硬照，&ldo;就這樣的。&rdo;
小劉說：&ldo;好吧。&rdo;
陳督捧起鏡子照了一眼，隔了一會又放了下來，然後又捧起，又放下。最終嘆了口氣，說：&ldo;我年輕的時候比這些明星帥多了。&rdo;
小劉：&ldo;……&rdo;
可是您現在只是一個一臉橘子皮的老大爺。還禿了，醒醒。
假髮很快就買來了，陳督帶上後感覺還不錯。
他就這樣回去見了阮玉。
到的時候，阮玉正坐沙發上玩狗。
這次養的狗叫丁丁。
陳督咳嗽了一下，說：&ldo;阮玉，我回來了。&rdo;
阮玉帶上了老花鏡，眯著眼睛看了半天，然後聲音遲疑地問了句：&ldo;……您是?&rdo;
陳督臉上頓時表情複雜。
他把狗從阮玉旁邊抱走，然後坐在了他的身邊，摸上了他的手，笑嘻嘻想地說：&ldo;我是你老公啊大寶貝。&rdo;
&ldo;……&rdo;
阮玉轉過頭，一臉憤憤不平，&ldo;我沒你這樣不著家的老公。&rdo;然後又轉過了頭，看了陳督一眼，&ldo;你怎麼還帶上假髮了。&rdo;
看來不認識人都是裝的。
陳督回答說：&ldo;顯得我比較年輕。&rdo;
這是他早就想好的說辭。
當天夜裡，兩個人依舊睡在一間屋。
陳督疼的有點睡不著。忍了許久，半夜爬起來準備吞兩片止痛藥。
結果阮玉迷迷糊糊醒了，半睜著眼，發現身邊人不見了。
然後他起床下樓，發現陳督正在客廳吃什麼藥。
阮玉的心頭頓時跳了跳，&ldo;你吃什麼呢?&rdo;
看見阮玉下來了，陳督的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
他無奈說：&ldo;褪黑素呢，我半夜老睡不著。聽說這個對睡眠好?你也來兩顆?&rdo;
果不其然，阮玉的興趣怏怏。
&ldo;不要。吃完趕緊睡。&rdo;
他對這些花裡花俏的保健品，一向都是這個態度。
看見阮玉上了樓，陳督這才慢慢鬆了一口氣。
阮旭曾經問過他，你能瞞一時，還能瞞一輩子不成?
陳督回答說：&ldo;早知道不如晚知道，晚一分鐘知道，阮玉就能多高興一分鐘，不好嗎?&rdo;
為他難過的人已經夠多了。
他不希望再多一個阮玉。
03
第二次治療後，陳督躺了很久，才慢慢恢復了行動能力。
阮旭打電話跟他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