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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國的知識界是人民黨一手建立起來的,這些傢伙們起來造反,路輝天一點都不覺得開心。不僅沒有開心,他其實也是準備狠狠的整頓一下這批人。然而陳克從來不會採取這樣行政的手段來整人,路輝天對此很欽佩,但是覺得陳克這麼做已經不合時宜。
既然陳克提起路線分歧,路輝天索性就直說,「陳主席,同志們對你是非常尊敬的。所以大家看你受了欺負,我們覺得不能對此置之不理。我的確是想透過總體戰的辦法來對國家體制進行全面調整,就知識界的那幫跳樑小丑,他們還覺得缺了他們這地球就不轉了麼?你現在的做法就是捨近求遠。這時候就該快刀斬亂麻的解決問題。」
陳克搖搖頭,「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就是把這些人千刀萬剮株連九族,也解決不了根本性問題。人類對問題的認識有時候很有趣,如果是一個豬尿泡和小金豆子,絕大多數人都會去選那個豬尿泡。因為它看著大,容易看到,容易拿到。小金豆子小,不好找,還不好分辨。但是兩樣東西都往海裡面一扔,豬尿泡都浮在海面上,小金豆子立刻就沉下去了。海面上看著再寬廣,也是有限的,大家你挨我,我擠你。轉眼就把海面佔滿了。和海面一比,水下才有無限的空間,無限的深度,無限可以挖掘的東西。沒錯,水下又黑,又有巨大壓力,還有天知道什麼樣的危險。可是作為一個小金豆子,就是能抗得住。海面上一掀起滔天大浪,豬尿泡統統都得完蛋。金豆子在水下就能安然無恙。」
路輝天在這件事上完全不贊同陳克的觀點,「我們可以使用強大的行政力量來抵抗風暴!」
陳克搖搖頭,「你的看法很常見,但是這實際上根本做不到。我們都是講唯物的,任何一件事固化的同時就意味著死亡。我們可以參與到社會營運規律中去,但是我們不可能自己創造一套規律出來。我反對政府主導一切,不是說不可以,而是因為政府辦不到。辦不到的事情,再努力還是辦不到!與其弄一個絕對政府的大豬尿泡,甚至吃飽了撐的在上面塗脂抹粉的美化一番,還不如好好的找個上面坑坑窪窪,形狀也談不上規則的金豆子。雖然世界上一切都會走向自己的終點,那金豆子也比豬尿泡要持久的多吧。」
「這麼做歸根結底還是利益。」路輝天對此很是難以接受,「至少在政治和體制上,總得有點理想吧。」
「共產主義是最講利益的,而且共產主義講的還是整個人類的利益。獲得了全面的解放難道不是利益?當年咱們在鳳臺縣的時候,沒有人能夠保障人民的利益,哪怕是我們這些初來乍到的外鄉人願意和人民站在一起,人民不照樣跟著我們一起走了麼?你在湖北好些年,一定去過很多次鋼鐵廠,震耳欲聾的噪音,幾千度的高溫,一不小心就是重傷,掉進鋼水裡面立刻整個人都給燒化了,骨頭渣子都找不到。那環境比水災時候只怕還要可怕一些。人民照樣和我們站在一起。而我們做的工作,是儘可能保證大家再正常工作下不出事,我們人民黨黨員作為勞動者的先鋒隊,還要到最艱苦的環境去工作,戰高溫,促生產。我們在那裡勞動,勞動人民也在那裡勞動。中國眼下的一切是天上掉下來的麼?不還是和人民一起創造出來的麼?我一直不理解的是,放著好好的經驗不繼續深挖,整出來一個官僚獨大的體系是為什麼?」陳克態度很明確。
「理論再對,實踐中都會遇到問題的。」路輝天沉默了片刻之後答道。
陳克搖搖頭,「不要怕人民不習慣,當年人民還習慣了有皇帝呢?現在皇帝在哪裡?社會發展最重要的特點就是要清除謊言。我反對官僚體系領導一切,是因為官僚體系能夠統領一切本身就是個謊言。這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在官僚體系脫離了群眾的那一刻,這就將是一對對立的矛盾。」
聽了陳克的話,路輝天冷靜的答道:「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