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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夏侯惠都讓新軍士卒將這一帶細細搜尋過了,愣是沒有發現他們。
鬼知道他們是藏在哪裡。
“稚權莫驚詫。”就在夏侯惠愕然,且開始自疑新軍或許尚未堪戰時,孫禮還如此解釋了一句,“此些人乃是滿將軍在皖城安插的細作,已然蟄伏一歲有餘了,我也是臨發之時方被滿將軍告知的。”
原來如此。
夏侯惠這才恍然。
而孫禮也不復再言其他,細細的聽著細作帶回來的情報。
“稟太守,屬下近二日在皖城外潛伏,清點城池上守備兵卒。旦不過五百,夜不足兩百。”
“稟太守,我三日前混入皖城中,城門士卒守備鬆懈,並不細細盤查。且屬下連日觀察兵卒數量,現今城內兵馬不超兩千之數。應是歲暮之故,孫吳皖城賊將讓士卒輪休了。”
“稟太守,屬下近日皆在居巢附近遊蕩,未有發現賊吳其他部兵馬往來皖城。”
“稟太守,在下一直潛在賊吳皖水入江口,近一個月以來,皆未發現有江東舟船往來。”
十幾個細作,一個接著一個用不同的事蹟說明了同一個事情:皖城在谷地的腹心,無需擔憂魏國來襲而守備鬆懈、駐軍很少。
而孫禮聽完了以後,略略沉吟了片刻便做出了決策。
他讓將軍張穎當即返回去帶著本部,不在小村落裡用食,而是趕到皖城外三里處的小樹林中歇夜。並先伐些樹木造攀登城牆的長梯等,為五更時分偷襲做好準備;而前去皖城與居巢之間塞道攔截潰兵或信使的半數新軍,則是立即在小村落裡用食與歇夜、養足精神,待到安豐與弋陽二郡的郡兵和士家趕到了再出發。
做完排程後,他還分出親衛部曲前去皖城之西,攔截有可能從潯陽縣前來皖城的信使,然後又返皖水河谷督促郡兵加速趕路了。
是夜,近五更。
皖城城牆上原本十幾步便有一個的火束,已然熄滅了十之六七。
而原本兩個火束之間,就有一伍士卒在值守戒備的嚴密,如今也絕大部分不見了人影;依舊有人值守的火束間,也只是一個士卒在抱著長矛打呵欠,其餘四人早就蜷縮在城牆垛口根下鼾聲大作。
哪怕兩側高高的箭樓上,也都有一個箭樓的火光熄滅了。
守備之鬆懈令人髮指。
心急難耐、慫恿著夏侯惠帶扈從一起摸近皖城兩百步外來檢視敵情的曹纂,就覺得很不可思議。
更不敢置信。
昔日石亭之戰,他阿父督領十萬步騎進入皖城谷地,竟是被這種烏合之眾擊敗的?!
默默看了一會兒,情感上接受不了的他拉扯了一下左側夏侯惠的肩膀,將頭湊過來低聲發問,“稚權,你先前以二十騎焚燬阜陵戍守點,賊吳駐守士卒也是如此鬆懈嗎?”
肯定不是啊!
不過,那時候我趁著暮食的時候發起攻擊,也相差不遠吧。
心中回了聲,夏侯惠有些疑惑反問道,“德思何故作此問?賊吳守備鬆懈,對我軍而言不是好事嗎?”
“嘿嘿,是好事。嗯,甚好。”
有些不自然的笑了幾聲,他忙不迭的點頭附和著。
也讓夏侯惠猛然反應了過來。
想了想,便如此寬慰他道,“賊吳已歷三世,並非全賴大江地利而偏安一隅。如車下虎士、解煩兵等精銳,戰力並不亞於我魏國中軍。此城守備鬆懈、士卒翫忽,乃是仗恃我軍不復來戰耳。嗯,也是此城守將不堪的干係。”
嚴圭的緣故?
聞言,有些釋懷的曹纂,側頭想了想,又復發問道,“我嘗聞此地守將嚴圭,早年有生擒我軍將率王雙之戰績,應是善戰之將吧?何故稚權聲稱他不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