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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必定是她,她也必將嫁與他。這就像是太陽必須從東邊升起一樣。稚嫩頑固的認知卻堅決得無可動搖。
旗雲想到此,暗自嘆了口氣,又對修茗道:“葉勳不太會說話,為人也太過僵硬,你還得多多包容他。”
“若是娘娘的話,想必會做得比修茗好吧……”修茗垂下頭,別有深意地說了一句。
旗雲放在她眉心的手一頓,緩緩收了回來:“不是你想的那樣。”
修茗身子微微一震,再看向旗雲時眼眶已有些泛紅:“我明白了。”
旗雲抿唇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好了,咱們出去吧,外面的人該等急了。”
修茗一一點頭應了,心頭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看旗雲的眼神既是愧疚又是感激。旗雲猜到她所想,便道:“是你的,就是你的,何必想那麼多?”說完,自嘲地笑了笑,便轉身上了轎子。
或許是剛才從將軍府沉重的氣氛中脫離出來,心中始終有些慼慼。想起家中的父母,旗雲一時無來由的不安。叫了前來接人的太監先行回宮稟告,自己便索性返了一趟蕭府。
旗雲拼命地點頭,他喚一聲,她便答一聲,彷彿父女之間無限的話語都包容在了這清清淺淺的一問一答中,一遍又一遍,在不斷重複的單調節奏裡逐漸走向衰弱和湮滅。
終於,蕭太傅的聲音低微下來。張著嘴卻半天吐不出言語。他似乎想要苦笑,卻只牽起了唇邊蒼老的皺紋。慢慢地,他眼眶紅了,昏暗的眼中滾出了一滴淚,漸漸莫入灰白的髮間,消失不見。
他對著自己的夫人輕輕頷首,卻再也無法說出內心深處的那一句話。
只是不知道蕭太傅死前對寂雲叮囑過什麼,等情緒略微緩和一些,他竟主動找到葉勳,要求從軍。葉勳見他神色悲切,隱隱有些不顧一切地勢頭,便搖了搖頭沒答應他。
而這樣悲痛卻又繁忙的日子,直到趙崢來到蕭府才稍稍得以緩解。
好不容易將大月國與齊國的事略微放了放,民間和朝堂卻又因為蕭太傅與葉老將軍雙雙去世的訊息而動盪起來。不過幾日的功夫,京都便滿城風雨,竟傳出曦朝氣數已盡、怕要改朝換代的謠言……趙崢自然明白那些造謠人的用意何在,況且此次葉老將軍和蕭太傅雙雙辭世一事也的確頗有古怪——葉將軍雖說纏綿病榻三年,但常年征戰的身體哪裡是尋常人所能比擬的?那病拖了三年尚且不見加劇,為何眼下卻突然在短短時間內發展到奪人性命的地步?此事本來就有蹊蹺,如今又遇上蕭太傅驀然辭世,更是加深了趙崢的疑問。
蕭太傅先前的病情一直有太醫院的大夫在調理控制,趙崢也始終暗自關注。明明一個月前都還頗見好轉,怎麼他們去了揚州一趟,回來人便不行了?現下兩人竟在同一日去世,死後還流出這些動搖民心的謠言,再結合之前接到齊國與大月國有所異動的訊息,趙崢不得不承認,恐怕這一系列的事件都是有所預謀!
第十八章:暗湧
趙崢是在第八日來到蕭府的。
趙崢垂頭看她,笑了:“你怎麼知道和齊國有關?”
趙崢嘆息,更加用力的抱住她,低聲道:“旗雲,你不應該這麼聰明。”
齊王駕崩,舉國縞素。
半月後,新王登基。在盛隆的登基大典上,身穿龍袍的齊越靜靜看著跪滿了朝堂的文武百官,只說了一句話:
眾人皆知,這位新帝王所指的天下,遠遠不止於齊國。還有齊國之外的百萬疆土——他要的天下,是真真正正的天下。
後來這番話傳到趙崢與旗雲耳中,旗雲有些不安。反觀趙崢,卻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淡淡笑了笑,道:“旗雲,替我彈一曲吧。”
旗雲欲言又止,看了他良久,低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