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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婦醒悟過來，慌忙推拒道：&ldo;不，不，你救了娃兒的命，我還沒有謝你，怎麼能要你的錢呢。&rdo;

劉子秋看得出來，這水果攤便是她母子的生活來源，斷了這個來源，他們不是凍餓而死，也只有賣身為奴了，不由說道：&ldo;大嫂，快拿著，娃兒要吃飯的。&rdo;

這時，路人和攤販們已經各自散開，街市上又恢復了剛才的熱鬧。那少婦心情也舒緩了些，拉過那男孩，又要下跪。劉子秋攔住他們，問道：&ldo;大嫂，你就是這鎮子上的人吧？&rdo;

少婦點了點頭，說道：&ldo;奴家李氏，世代居於此鎮。&rdo;

原來，這少婦姓李，嫁於本鎮一個姓謝的木匠。謝木匠是謝老爺子的本家，又有手藝，小日子一直過得不錯。誰知天有不測風雲，朝廷開通運河，開始大造龍舟，謝木匠也被徵召。負責造船的大臣為了迎合楊廣，命令工匠們日夜勞作。謝木匠泡在水中兩個多月，不幸染病不治，留下他們孤兒寡母，全靠這個小攤度日。

劉子秋感慨一番，卻又問道：&ldo;既是謝老爺子的本家，為何不去求助謝家？&rdo;

李氏嘆道：&ldo;出了五服，這親已經不如近鄰了。&rdo;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劉子秋並不意外，點了點頭，道：&ldo;聽說謝老爺子經常下鄉，顧不上你等遠親，也屬正常。&rdo;

李氏卻皺眉道：&ldo;恩公這是聽誰說的？謝老爺子已經十多年沒有離過鎮子了，又怎會到鄉下去？&rdo;

劉子秋早懷疑謝志文在說謊，李氏的話進一步印證了他的猜測。再想起剛才那支奇怪的馬隊，劉子秋感覺謝家似乎加緊了動作，不由心頭一斂，連忙告別李氏母子，趕往謝家大院。

謝家大院一如往常，朱漆大門緊閉，十三級臺階上，四個青衣小帽的家奴分立兩旁，看不到一個閒雜人等。劉子秋已經知道，像謝家這樣的大戶人家，規矩甚多，沒有重要客人，大門是不開的。劉子秋昨天來的時候就是從邊門進去的。

邊門處也有四個家奴守著，他們已經知道劉子秋是府中的客人，見到他回來，趕緊躬身施禮。

劉子秋很隨意地問道：&ldo;府上又來客人了？&rdo;

為首的一名家奴慌忙說道：&ldo;回公子，小的沒見有人來。&rdo;

劉子秋卻分明看見地上有凌亂的蹄印和車轍，那名家奴又是目光遊離、閃爍其詞，心下已經瞭然。那支馬隊果然是奔謝家來的，而且謝家還不想讓他知道。

回到謝家給他安排的那處獨院，卻見那對孿生姐妹已經起床換好了衣服，卻雙雙跪在門口，劉子秋不禁奇怪道：&ldo;你們這是做什麼？&rdo;

姐妹倆齊聲說道：&ldo;奴婢們是第一次出來伺候人，卻不能令公子滿意，回去以後免不了要受責罰。求公子要了奴婢吧！奴婢這身子不給公子，遲早也是要給別人的。&rdo;

劉子秋還沒有做主子的覺悟，就是買下的那幾個崑崙奴和高麗婢子，也不喜歡讓他們跪著說話，不由皺眉道：&ldo;你們先起來，到底怎麼回事，慢慢說給某聽。&rdo;

原來，這對姐妹是謝家的家妓，自幼蓄養府中，平時並不需要幹活，只如大家閨秀般學習琴棋書畫。等她們長到十歲時，又有風月場中的女子來傳授她們柔媚之術。謝家花費這麼大力氣，卻只是為了讓她們取悅府中的貴客。

像這對姐妹一樣的女孩在謝家還有許多，她們陪伴貴客的機會通常只有一次，破了身以後，也就不值錢了。以後，什麼樣的客人都有可能要她們去陪，而且不再享有錦衣玉食的日子，也要像其他婢女一樣，開始做各種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