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最難消受美人恩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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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復不記得阿碧這小丫頭是什麼時候來到慕容家的了,也許是她八九歲的時候,也許十來歲。但無論是八九歲還是十來歲,都不重要,雖然小丫頭一張如新剝的菱角般白淨的臉龐十分可愛,但慕容復可是從小以復興大燕為己任,怎麼會關注一個小丫頭片子?
慕容復只記得小丫頭來到慕容家那天穿的也是一身碧色的衣裙,配上白淨的臉龐就像被一片碧荷託著的白芙蓉,一顆芝麻般的黑痣點在新荔般的鼻子上更添幾分俏皮。初次來到陌生的地方,小丫頭有點害怕,拉著一箇中年男人的大手,躲在他的身後。聽母親與那人的交談,那人是小丫頭的父親,因為得罪了厲害的仇家,不忍心小女兒無辜受害,故而將女兒送到慕容家來避禍。小丫頭一聽,父親要丟下自己不管了,淚水汪汪地在眼框內打轉,就是不敢哭出聲來。
彼時年少的慕容復見這小妮子著實好玩,就忍不住上去逗了逗她,不想這一下直接把小丫頭逗哭了,慕容復頓時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故作澹定地來了一句:“小丫頭就是麻煩,就跟表妹一樣!”
後來小丫頭不哭了,偷偷地從手指縫裡好奇地打量自己,直到中年男人走的那一刻,小丫頭拉著男人的衣角淚汪汪地不肯鬆手。
直到中年男人柔聲安慰道:“乖,爹年後就來接你。”
可一年又一年,年後總也不知道是哪一年,小丫頭就這樣在燕子塢住了下來。從此慕容復身邊多了一個研墨奉茶的小妮子雖然慕容復不常寫字,也不愛喝茶。可小丫頭每次總是仔細地將茶備好放在慕容復面前,臉上掛著甜甜的微笑,嬌聲道:‘少爺,喝茶’。
後來慕容復逐漸愛上了喝茶,可字卻一直沒寫好,準確地說是中原人的漢字一直沒寫好。他能以三尺青鋒挽出完美的劍花,卻拿三寸狼毫沒辦法。可無論慕容復是在練武還是寫字,阿碧總是跟在她身後,臉上掛著她那甜甜的笑意,彷彿永遠不會悲傷,也不會生氣。
後來慕容夫人去世,少爺變成了公子爺。寒來暑往,朝而復夕,阿碧也由一個愛笑的小丫頭變成了一個溫婉的大丫頭。大丫頭幾乎不會武功,僅有的那幾手簡單的防身術還是慕容復教的,她學得很認真。但她音樂上的造詣很高,杯盞竹石,隨便不拘什麼東西,拿來就能演奏,她說是來慕容家前一位老先生教的。一把五十弦的錦瑟是她最珍視的東西,每每精心擦拭,時刻維護,就像對待慕容復的每一件隨手丟在一邊的東西那樣。
“阿碧,你有想過以後要去哪,做什麼嗎?”阿朱問道。
阿碧搖搖頭,臉上還是掛著她甜甜的微笑:“少爺去哪,我就去哪。”
......
回憶像一卷江南的水墨山水圖,徐徐展開。畫樓深處,煙波十里,花明柳暗,菱歌泛業,最難消受美人恩。
慕容復彷彿點中了穴道,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自己這是被強吻了?
明明只是一沾就走的一個吻,在慕容復的感知中卻比那個一個人在樹下數梅花落了幾朵的午後還要漫長。
沒等他反應過來,阿碧已經羞紅著臉離開了慕容復的臉頰,剛才那短暫的一吻已經用光了她能夠凝聚起來的所有的勇氣。
但她是阿碧,柔情似水,水這種東西一旦聚集起來也是很了不得的。
“公子,阿碧知道自己是託庇於慕容家的小丫頭。今生不敢奢望什麼,只希望此生能夠長伴公子左右,為公子奉茶撫琴。無論公子他日是大燕皇帝還是一介白衣,公子就是公子。”
慕容復深吸一口氣,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愧疚,那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就越是強烈。平心而論,他也喜歡這個小丫頭,都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他豈不知阿碧對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