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了一拱,笑問:“怎麼回來的這樣早?”
“今日覲見父尊,他老人家提早打發了我,有意叮囑著要我多陪陪你,不好麼?”封鬱埋頭在她頸窩間深深嗅了一氣,驚訝道:“好香!你是洗了幾趟花浴?”
蓮兮只笑笑不語。若非這樣濃烈的花香,又怎能掩蓋她身上的腐朽氣味?
她的身體看似恢復,腿腳也方便了許多,可內在的神元卻已是風中殘燭。封鬱原是個心神犀利的男子,這回不知怎麼,竟被表象矇蔽。他一心盼著她康復,她亦為了他,一再自欺欺人。
仙族不似凡人,原本體汗無臭該是微微馨香的。可到了將死之際體內元神衰竭,腋下卻會時不時溢位絲絲膿汗,帶著腥羶味,一日濃甚一日。
清晨時分,蓮兮隱隱在自己身上嗅見了這樣的死氣。唯恐被封鬱發覺,她慌忙找來幾種香氣濃郁的乾花,讓淺喚幫著熬成了一池花浴溫湯。在裡邊渾渾噩噩地泡了大半個時辰,出浴時她方才覺得舒爽了些。可惜這終歸是個應急法子,腋下腥味較淡時還能勉強遮掩,再過幾日又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封鬱像貓兒撒嬌似的,埋頭在蓮兮的脖間蹭了幾蹭。席席花香隨著她的呼吸瀰漫開來,撩在他的鼻端生生髮癢。他貪婪深吸著,卻不知她這一刻的苦惱。
“你身子虛,湯浴可不許泡得太久了,”封鬱將她緊緊擁著,一面嗤嗤笑說:“便是你幾月不洗澡,臭成個叫花子,我也愛得很呢。”
他只顧著同她親暱玩笑,按在畫軸上的手稍有鬆懈,便被她拂去一邊。只聽嘩啦響動,巨大的畫幅在兩人面前展開。
畫上的自己是她日益生疏的模樣。秋瞳盈盈剪水,三千青絲如瀑,襯著手裡的一對雌雄劍,是昔日獨步天下的東蓮君。那些曾被她握在手間的美好,與生俱來。從前蓮兮渾然不知珍惜,唯有失去時,才些許遺憾。
她澀聲問道:“若我還是這樣的容顏,夫君可會更愛我幾分?”
這丈寬的正方畫卷,過去被封鬱懸掛在摘星樓底層的入門處,該是千餘畫作中他最得意的一張。可這時,他一手伸來,卻毫不留情地將她手間的畫扯落。一杆鑲金嵌玉的畫軸極是華美,砸落在地一聲咣噹巨響,震得她肩上不由哆嗦。
“但有一日,你真正明白我的心,便再不會這樣問我。”封鬱的薄唇緊貼著她的耳廓,說得嚴厲認真。
兩袖粹白將她嶙峋枯瘦的身骨裹入懷中,只聽他又說:“我封鬱的妻子原是天下第一美人,過去是,今日依舊是。等你身子好全那一日,我便要正式迎你過門。不許你再胡思亂想了!”
“嗯,再不會了。”蓮兮乖順答道。她的生命所剩無多,再不想浪費時光無謂地遺憾。
她扭頭笑說:“練了一下午的字,身子倦極了,夫君帶我……”
蓮兮話音未落,封鬱已攔腰將她抱起,向樓上寢房走去。
半月來,封鬱每夜哄蓮兮入睡,總少不得要與她講起許多遊歷凡間的趣事,這一日自然也不例外。
天色還未黑透,帳外只點著豆大的昏黃小燭。燭火搖曳噗噗微響,襯著他溫潤的嗓音,絕美不過。
誠如母上所言,封鬱確是個萬中無一的人兒。舞劍作畫、沏茶下棋,樣樣皆是他的拿手。天下之大,蓮兮竟找不出哪一件事是封鬱不擅長的,便連說起故事,他也該是世間最好的說書倌。
封鬱的故事未必新奇,可無論是官人小姐的鴛鴦情事,還是路見不平的俠盜軼聞,經他娓娓道來,總是別有趣味。深閨小女子嬌怯的聲音、粗莽漢子的汙穢罵詞、甚至於刀劍刺體時一聲微妙的“噗次”聲響,在封鬱的嘴裡都能模仿得十足相像。說到興致盎然時,他也會伸手比劃一二,每每逗得蓮兮忍俊不禁。
蓮兮枕著他的一隻胳膊聽得凝神,從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