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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鳴有時候很喜歡他看穿一切的安靜,又討厭他不聞不問的沉默。他故意逗他:“老師,今年過年我回不了家了。”

“為什麼?”程之逸只是隨口一問。

時鳴卻開啟了話匣子,把自己和父親的矛盾一股腦兒地傾訴給了程之逸。

對方在冬日的寒風裡輕咳了幾聲,隨後不緊不慢地回答:“嗯。”

時鳴往上背了背書包,騰出手來去握程之逸的手,這半年已經習慣了他的不規矩,程之逸沒有躲開。

時鳴皺了皺眉頭:“這麼涼?是不是穿的太少了!”

程之逸只是答:“體寒。”

時鳴另一隻手還拉著行李箱不方便,這隻手只好飛快地摩擦自己的外套,然後包覆著程之逸的手去給他取暖。他這個舉動做的認真,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種可愛。程之逸撇過頭輕笑起來。

兩個人很快走到了校門口,程之逸面無表情地說:“我先走了。提前祝你春節快樂!”說完就要從時鳴的抓握裡掙脫出來。對方卻握得更緊了。

“還有什麼事嗎?”

時鳴彎下眼睛:“老師,我都無家可歸了,怎麼快樂?要不你收留我唄!”他誠心想哄人的時候,語氣都帶著甜,眼睛彎起來像月亮,是程之逸遙望不可及的月亮。

程之逸抽出手來,直接替他訂好了酒店,從小年這天訂到了開學前一天,隨後抬手叫停計程車,上車前最後說:“錢不用轉了,祝你一個人的春節快樂。”

可惜,他把時鳴想的太簡單了。

程之逸為他訂的酒店,他並沒有拒絕,直接領包入住。

等到除夕夜的晚上,時鳴才給程之逸打去電話,對方一聽他話都說不全的聲音,就知道是喝醉了:“你不是一個人在就酒店嗎?為什麼還喝這麼多?”他正客廳一個人看春晚,電話開著擴音,按以往他會直接結束通話,可時鳴打來的時候,偏偏是他最落寞的時候,所有人闔家團圓,自己卻舉目無親。

時鳴笑著說:“兩個人,不是一個人。”

“兩個人?”程之逸好奇的問。

“嗯,兩個人,一個我,一個你。”時鳴藉著酒意沒羞沒臊的逗他。

程之逸只覺得自己實在不該給他和自己多說幾句話的機會:“沒什麼事,我先掛了!”

時鳴趕緊說:“別別別!我都到你家樓下了!老師,零下十幾度的天氣,你就放我進去吧!”

程之逸微微擰著眉心,起身去開啟窗戶往下一看,時鳴果然舉著電話朝自己擺手。

他立馬關上窗,電話裡壓低聲音,裝作生氣的樣子:“快回去,別鬧了!”

時鳴索性坐在臺階上:“回去太冷了,我想和你過,”他故意打了個嗝兒,才繼續說,“和你過春節。”

程之逸沒想再縱容他,留下一句:“那想著吧!”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他沒再坐回沙發上,而是望著樓下的人,也望著窗外的萬家燈火。時鳴也沒再打來電話,只是在樓下坐著,一直等到夜色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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