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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順手帶來的一束鮮花,煜叔雙手交疊在身前站定,俯瞰著床上無聲無息躺著的喬鑫。
空氣裡有著醫院裡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莫名地令人有禁慾潔質的聯想;以維持基本生命機能為目的的輸液管插在病人消瘦的手臂上,一旁滴答響著的是不知名的醫療儀器,幾乎與白色床單融為一體的喬鑫臉上竟然有種之前從未見過的平靜祥和,讓人不由產生“也許他現在的狀態更接近幸福也說不定”的想法。
阿德在稍後一點的地方也一同看著,嘆息道:“您看人明明就像是普普通通的睡一覺,隨時打了哈欠就能醒過來一樣,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
煜叔道:“醫生怎麼說?”
阿德道:“說也許有奇蹟啥的。”
一時也就無話可說了。
煜叔牧師一樣默然站著看了一會,連阿德後來都覺得有點沒滋沒味起來,低聲咳了又咳,然而這位訪客彷彿比常人特別有耐力些,竟然又幹巴巴地站了十幾分鍾,阿德沒辦法,只得道:“陳先生,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就交代給我吧,如果喬先生醒來我會對他說。”
煜叔稍稍側頭道:“不必了,我會親自對他說。”他稍稍俯身,把手放在喬鑫的手上,湊過去在他的耳旁低聲說了句什麼,阿德不好意思靠近,抻著耳朵也沒太聽清。
之後煜叔直起身告辭,阿德親自送他出門。
阿德感慨道:“說實話,喬先生出事後能來真心實意地看他一眼的人不多,有的人甚至沒良心地還想圖謀點啥,陳先生你真是……呃!”他突然直愣愣站住,最後一拍腦門,道:“差點給忘了,喬先生說,如果陳先生來看他的話,不管他是死是活都送你一樣東西,你等著!”說著黑旋風一樣跑了回去,不多時回來,手裡拿著一個樸素的小盒子,遞過來。
煜叔當面開啟,裡面卻是一把鑰匙。
阿德道:“喬先生說,這把鑰匙能開啟桑宅的一道門,裡面的東西您可以無條件地拿回去了,本來就是替您寄放的,他現在沒能力繼續保管了,您自己處理就好。”
煜叔無語……連這樣的事情這個阿德都能差點忘了,喬鑫居然放心讓這樣一個忠誠程度和智商都和藏獒有一拼的人來料理後事啊!
揣上鑰匙,煜叔驅車趕往桑宅,一次次的從這裡離開,一次次的迴歸,記得還是桑煜的時候最後一次光著腳從這裡逃離,當時是下了決心再也不會來的,誰承想後來……只是這一次也許是真正的告別,不過人類畢竟不是預知的動物,只好在綠樹白牆的門前一次次輕易地揮告別。煜叔心裡五味陳雜,也難免有點在意那把鑰匙的事情。——到底,喬鑫這次又在玩什麼把戲?
一段時間沒見,桑宅竟然露出破敗的跡象了——這在之前是從不曾出現過的。雖然還沒到殘垣斷壁滿目瘡痍,可是莫名地蕭條冷清。
主人缺失的庭院就像一隻無主的野狗,血統再高貴也擋不住滿身的跳蚤塵土皮毛光鮮不再——說到底,任何的建築都是因為裡面住著的人而大放異彩,沒了人的宅子就像沒有靈魂的人。
阿德應該已經打過招呼,煜叔並沒受到什麼阻攔盤查就進入了宅子。
桑宅裡果真幾乎沒剩下幾個人了,聽說喬鑫在手術前已經分期分批地遣散桑園裡的傭僕,如今只留下維持這個房子運轉最基本的人員——一個老媽子兼廚子,一個僕役兼園丁,只門口一隊保鏢倒還有點規模。
唯一留下來的老僕寬伯其實是從前的管家,威風的時候裡裡外外手下也有二十多號人,如今成了光桿司令,體面倒還講究些,跟在來客身後,也不知是在照應引路還是在監督。
煜叔對自己一手營建起來的宅子是十分熟悉的,他掂量著手裡的鑰匙,卻不敢肯定這是開啟哪扇門的關鍵,自己又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