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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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會淚流滿面。
“我帶你回家。”他抱著綠珠,踉踉蹌蹌地向屋外走去,腳步虛浮的彷彿酩酊大醉的酒鬼又彷彿舊病未愈的病癆。我看著他瘦高而堅定的背影,忽然間發現什麼勸說的話都成了無關痛癢的客套。
“撲通。”外面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驚醒了我。我不願意去看熱鬧,但也無法忍受空蕩蕩的房間,於是就循著聲音走過去。
院落的耳門附近圍著一圈人,我心裡驚訝,走過去。太監宮女見我來了,慌忙自動讓出一條路,人人靜聲屏氣地垂手立在一旁。青石板上,綠衣安靜地平躺著,衣飾頭髮紋絲不亂,她的身下墊著王平,後者臉色青白,牙關緊閉。
我聲色俱厲地呵斥:“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把太醫院的都給我叫來。如果今天這間院落再出任何事,我想聖上就有必要重新找邦張榜納賢了。”
“你們,”我隨手指了幾個宮女,疲憊地眨了下眼睛又睜開。
“把綠衣抬回屋子。”
宮女面面相覷,沒有一個敢上前。
我勃然大怒,冷冷的,殘酷的目光如刀鋒一般逼視抖若篩糠宮女,看來她們還沒有明白死人是最不可怕的道理。幾個膽大的太監七手八腳地把綠衣往屋裡抬。我慢慢地踱向屋子,漫不經心地吩咐:“鴛鴦跟我進來。”隨手指了指那幾個如蒙大赦暗自慶幸的宮女,“你們幾個出去吧,本宮再也不想在宮裡見到你們。”裡頭有我前兩天剛拔擢為大宮女的喜樂吧,真可惜了,本來是有機會更上一層樓的。院裡的人皆是大氣不敢出一聲,他們也隱約摸出點我的古怪,若是有人求情,怕會罰的更厲害。
“你幫綠衣把頭梳成以前的髮式。”我喝退太監,急急吩咐鴛鴦,後者目瞪口呆,半晌神色複雜地喟嘆:“娘娘,你這又是何必呢?王大人雖然沒有明確的官銜,但誰都知道他是皇上身邊的紅人。……”
“你怎麼知道頭髮是王平弄的。”我好奇地挑了挑眉,手毫不遲疑地拆開她的辮子。
“我比綠衣更早進府,我娘就是府裡的丫頭,我是在王府生的,王府長大。綠衣雖然比我大一些,可進府卻比我遲了好幾年。雖然尹妃娘娘生前極為疼愛她,將她一直帶在身邊,但這麼多年下來,我想什麼也不知道都難。王平喜歡他認得妹妹大家都心知肚明,為此,紗衾姐不知道背地裡哭過多少回。不過綠衣卻並不喜歡王平,她的心性兒高著呢。可惜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鴛鴦感慨地看了眼綠衣,杏子眼裡的情緒竟有些複雜。是誰說過,女人絕對不可能有單純的朋友。
我明白鴛鴦所指的心性高隱晦的含義。我想如果她也站在綠衣的位置就會了解綠衣的感受,就好像我們無法理解苗若蘭的母親為什麼會拋夫棄子置聞名天下的俠客丈夫和垂髫可愛的女兒於不顧,跟狼子野心的衣冠禽獸田歸農私奔,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綠衣的出身、心性和所受的教育都註定了她很難愛上木訥的劍客王平,即使他待她再好也無濟於事。她臨終前選擇的那個髮式,是楚天裔一次無意間誇好看的,我還記得當時她“嗖”的明亮起來的眼睛,就好像天際劃過的流星一般璀璨。她的明媚是如此的強烈,就連素來對身邊的人事鮮少關心的我都無法忽視。如果在生的時候,她已經選擇了要寂寞地守望自己無望的愛情,那麼死了以後,我們所有人也不該違拗她的心意,即使是以愛之名,打著“為她好”的旗號。
“快點幫她把頭梳好吧。”我打斷了她的沉思,想了許久,悵悵地加了一句,“她唾手可得的東西,紗衾窮其一生無所獲。同樣,紗衾一直可以陪伴在皇上左右,這何嘗又不為綠衣羨慕?”
鴛鴦沒有再說什麼,安靜地梳好了髮式。
我以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