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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歡清心想:果然來了。
他打量著面前的老漢,確乎感到奇怪。
老漢身著雖然談不上寒酸,但十分樸素,棉衣裹得臃腫,臉上皺紋堆壘,手上都長出了老繭,怎麼看也不像有錢人。
這樣的人會有錢買得起書畫店嗎?
顧歡清輕笑答道:“我就是。”
“俺找你找的可好辛苦啊!”老漢大吐苦水道:“好不容易打聽到你在都城的住處,結果去了那裡好幾天都沒候到你。後來,你鄰居說你搬去字畫店住了。俺尋遍全城的字畫店,這才找到你。”
顧歡清心頭莫名奇怪,暗忖:你來找我要店鋪,自然是該來這裡了,去我家做什麼?
老漢坐在凳子上,掏出一根水菸袋胳膊支撐在翹起的腿上,邊抽菸歇著乏邊說道:“現在找到你了,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任務!
顧歡清暗忖:這老漢應該是某家大戶的下人,奉命去辦理這書畫店交易的事情,結果也不知怎麼的就陰差陽錯把店“送給”了自己。辦事著實挺荒誕的。
他見老漢起碼過了花甲的年紀,生活肯定辛苦,所以就說:“大伯請放心,我這就把東西取出來還你。不是我的東西我一文錢都不會貪圖。”
老漢一愣,詫異道:“什麼東西還俺?俺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顧歡清聽了微微一怔,怪誕道:“給我送東西?”
“俺是你老家的人。”老漢這才解釋說:“不過俺是另一個村的,你沒見過俺。只是俺出門過來京城辦事兒,所以你老孃就託俺把給信給你送來。”
顧歡清恍然。他來京城多年,一次都沒有回家,除了仕途不順以外,他在京城生活辛苦,竟然連路費都拿不出來。
家裡也來過一兩次信,每次也都是託到京城辦事的同鄉人送來,許是最近赴京的同鄉太少了,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收到家裡的來信了。
老漢將皺巴巴的信從褡褳裡取了出來,遞給他說道:“你家出事兒了,你呀,看了信也別太難過。”
顧歡清聽了這話心都跟著一顫。
他怔忡著拆開了信件,讀過之後腦袋嗡地一下就大了。連楚昭兒的眼角都不禁跳了跳,她向問信上的內容,又覺得唐突。畢竟現在顧歡清並不知道自己是他未婚妻的身份。
老漢的略帶怨尤道:“有句話本不該我說,但你爹去世其實跟你有很大的關係。他一直在等你考取功名衣錦還鄉,好在親戚朋友面前風光風光。聽說他為了供你這次趕考,你爹將家裡所有的錢都給了你。可是你音信全無,他等啊盼啊,就是不見好訊息傳來,最後急火攻心才一命嗚呼的。”
顧歡清整張臉都呆滯了,五官彷彿生鐵一般鑄在上面,只有眼淚還在流動著。
老漢說的不錯,由於進京路費頗高,他這次不僅用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甚至老爹還將大哥和二哥討婆娘的錢都給了自己。
兩位兄長當時就流露出了不滿,那幾天處處針對顧歡清。最後還是老爹教訓了二人,說什麼你倆著什麼急成婚,現在討老婆無非就是鄉下柴火妞,等你三弟考上了功名,給你倆小雜種討那種細皮嫩肉的大家閨秀豈不更好?
顧家哥倆聽了這話樂得直冒鼻血泡,心中的貪婪暫時鎮住了對顧歡清的不滿,自然更加冀望他能高中進士了。
如果他們知道目前顧歡清的處境,肯定就不是不滿那麼簡單了。不把顧歡清罵的狗血淋頭,意志頹廢,就地陣亡絕不會罷休!
顧歡清怎會想不到這些?
堂堂五尺男兒,因為得罪了秦家被禁止科考本就讓他鬱憤難平,如今父親又因此病逝,顧歡清心思一時消沉到底。
可面對此情此景,他卻油然產生了一種有家不敢歸,有喪無膽量奔的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