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爭寵(五)》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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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乾脆地合上了樹皮簿子,義正辭嚴地抱臂道:
“你說罷,抓誰?”
楚晚寧覺得墨燃這幾天很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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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宗師狀態下的墨燃,半夜不睡覺,裸著身子趴在地上按著狗頭。
然後是帝君狀態下的墨燃,把自己神神秘秘地關在小廚房裡半天不出來,說是要做餡餅,可等到午膳時間了,居然連麵粉都還沒發,問他這麼久在做什麼,竟回答說是在思考人生。
更蹊蹺的是,踏仙君因為三日才能出現一次,平日裡是最喜歡纏著他的,雖然偶爾白天會下山閒逛,搞些他自己的小秘密,但晚飯前必然會來,而且手裡總提一罈子好酒或是一匣子點心,彆彆扭扭不尷不尬地遞給他。
但今天不一樣。兩人中午沒吃著餡餅,草草煮了點掛麵,然後踏仙君一抹嘴就說自己有事要出趟門。
楚晚寧問:“晚上要吃什麼?我來做吧。”
踏仙君躊躇片刻,看樣子是在進行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最後他居然一反常態地說:“不了,本座今晚很遲才會回來,你不用等,早點睡吧。”
楚晚寧不由地睜大了鳳眼。
這是……
七年之癢嗎?
可七年好像還沒到,或者說已經過了吧?
——就是這樣,楚晚寧完全忘了自己的生辰日快到了。
不過其實對從前的楚晚寧而言,生辰日並不是什麼特別美好的東西。孩提時和懷罪在無悲寺,最初幾年,懷罪還會特意在這一天送他些小什玩,小糕點什麼的,他每一次都很高興,抱著木頭小劍或是塞著一嘴香甜的點心,望著和尚,燦笑著說謝謝師尊,師尊待我真好。
懷罪那時的眼神似乎是被刺到了什麼痛處。
但楚晚寧當時,並不知道懷罪究竟是因何而痛。
再後來,從某一年起,懷罪忽然就不給他過生辰了,當然點心、什物這些還是常常會有,和尚會從寬大飄逸的袖子中變戲法般地拿出來,卻不一定拘泥在生辰日那一天。
楚晚寧想,大概是自己長大了,長大的人就不會每年都過生辰。
他問懷罪是不是這樣,懷罪怔了一會兒,看著禪院裡終年翠碧的蒼天巨柏,半晌,摸了摸楚晚寧的頭,說,是啊,晚寧已經很大了,再過不了幾年,就要弱冠了……
懷罪那時候沒有看他的眼睛,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望著薄暮的殘陽。
天邊的一縷鮮紅倒影在和尚眼裡。
像血。
楚晚寧沒來由得覺得懷罪的神情很複雜,他涉世未深,有許多詞藻他只在書上見過,但從未能從生命中找到具體的表徵。而那一刻,他彷彿意識到懷罪臉上的籠著的,一半像是他讀到過的“殘忍”,一半又是“傷心”。
他不知道提及自己弱冠,師父為何會流露出這般表情,但他就是覺得心頭髮堵,替懷罪的難過而難過。
他站起來,而懷罪仍坐在他旁邊,他就大著膽子,摸了摸懷罪的光頭,笨拙地哄眼前的大和尚。
“師尊,不要不開心,等我弱冠了,我給你過生辰。”
懷罪僵了一下,然後一下子垂下頭去。
楚晚寧沒有瞧清他當時籠在陰影裡的臉。
半晌懷罪沙啞著笑道:“長大的人都不過這日子的……小孩子才過。”頓了頓,在楚晚寧未及說出更多話時,霍然起身。
寬大的僧袍和袈裟在晚風裡飄擺,當時和尚的身影是那麼高大,他站起來,便遮去了落在楚晚寧身上的所有斜陽血色。
“不早了,為師有些事要外出一趟,你……你好生晚習吧。”
說罷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再後來,之後的漫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