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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素邊吃饅頭,邊看卷宗,很快與安影說道:“我差不多看完了,這起稅票案不復雜。”
“嗯,看案卷確實是。”
梁素拍掉手上的渣滓,說道:“五年前,廣西客商盧珂攜帶一匣珍珠來京城售賣。”
“盧珂在五福客棧突發疾病去世,這匣珍珠就被京城府衙以未繳稅的名義沒收。”
安影開啟一份檔案道:“他應該是來不及辦理繳稅。他是三月初八晚上住進了客棧,三月初九的下午就病了。三月十日的中午被店裡夥計發現沒氣了。”
梁素惋惜地說道,“廣西到京城,路途遙遠,身子弱些的確實撐不住。”
“當時經辦的捕快正是趙大和錢二。他們把珍珠帶回京城府衙,由馬主簿簽收入庫。三個月後,被京城府衙出售,獲銀二十兩。至於這二十兩銀子怎麼分配,卷宗裡就一字沒提。”
梁素道:“不過才二十兩銀子,和他們的收入不太對得上。會不會其他事情?”
安影搖搖頭,“這事兒不是這麼看。”
“廣西到京城最少有三千四百里的路程。客商販貨,肯定計算路費和利潤。一匣子珍珠,從廣西到京城能賺多少錢?”
梁素茫然地搖搖頭,“我不知道珍珠在廣西的價格,但是在京城,一匣子上好的珍珠大約二十兩白銀。”
陳東推開門進來說道:“廣西當地珍珠便宜,頂好的大珠不過幾貫銅錢。”
“若我從廣西販珠到京城,大約會攜帶一斛。如此遙遠的路途,帶著一匣子,掙得銀錢抵消來回費用後所剩無幾。”
梁素恍然道:“所以趙大和錢二偷藏了一部分珠子。”
“所以會不是幾個捕快分贓不均?有人發現自己吃虧了,動手殺了其他幾人?”梁素瞬間想到一個動機。
安影點頭,“暫且可以算一個動機。不過為了這筆銀子,等了五年殺了三個同僚仇怨未免太大了。”
陳東一撩袍子,坐下道:“範長勝交代了不少東西。你們坐下一起聽聽。”
“範長勝進了刑部大牢就一股腦兒全交代了,呵,我都沒用刑。”陳東譏笑一聲,“京城府衙的捕快倒是識相。”
安影正要拍上幾句馬屁,誰知道這次梁素相當自然地接過話茬:“陳大人威名在外,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在您手裡,真不如早早交代。”
我去,安影轉過頭看看梁素,這小子越來越精了,把我的話都搶了。
梁素接了安影的目光,不以為意,你都有蘇大人撐腰了,陳大人怎麼著都
分我一些啊。
陳東壓根沒理他們兩之間的暗潮,“範長勝交代,今年年初他曾與張三、錢二一起貪下了松江客商貨物和貨錢。”
“此事只有他們三個知道。十日前,他收到了一張紙條,讓他十二月二十日晚丑時把張三約到永安巷,還特別提醒他不要出現在附近,否則後果自負。”
“紙條裡寫著,若不照做,他貪汙貨物的事情就會被昭告天下。”
安影問道:“紙條還留著嗎?”
“燒了。”陳東道:“範長勝怕留下證據,自己偷偷燒了。”
“他以分贓事情可能被人發現要商量對策為理由,把張三約了出來。”
“然後他一晚上都在那一帶晃悠,但是不敢靠近。他當時心裡煩躁不安,看到喝酒偷懶的郭六,一怒之下就把他困在落馬橋的橋墩上。直到李四和王猛匆匆跑去,他才假裝路過,一起過去檢視。”
安影眨眨眼睛,“所以他捆郭六完全是個意外?沒有什麼特別的用意?”
“對,他是這麼交代。我覺著他沒必要為這事兒撒謊。”
“還有,他把松江客商詳細過程也都交代了,手段下作,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