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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大島和也水都顧不上喝,直接將手稿拿出來,裝訂好,準備閱讀。
在進入家門之前,他特地在外面吹了一會風,為的就是醒醒酒,好讓自己的腦子利索一點。
之前北島駒只是用了寥寥幾句,將一眾編輯撥撩的不上不下,這下可好,整本都在這裡,一下子就彷彿是渾身被塞滿了一般,無比的充足。
這一次北島駒在開篇上寫了一個梗概。
來了來了,又是熟悉的味道。
大島和也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就是這幾句話給撥撩的不上不下,這幾日根本就是滿腦子都想著那些情節。
北島駒那個字跡依舊很好看。
故事由駛往雪國的列車開始,窗外不停掠過的暮景,映著玻璃上照出的少女的雙眸,撲朔迷離。
舞蹈藝術研究者島村前後三次前往白雪皚皚的北國山村,與當地的藝伎駒子,以及萍水相逢的少女葉子,陷入愛戀糾葛,簌簌落下的雪掩蓋了一切愛與徒勞……
“愛與徒勞?”
“所以,一切都是虛幻嗎?”
窗外的雪花被風打在窗戶上,基本上都是滴滴塔塔的敲擊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窗戶漏風亦或者是翻頁的時候掀起的氣流,總是能夠攪動一陣寒風。
似乎在這個時候,雪國這兩個字,讓整個房間的溫度下跌了不少。
也許在被戳破了之後,徒勞兩個字始終貫穿了整本書,也牢牢的鎖死在了大島和也的腦海當中。
那是一種朦朧之美,但是再如何美的東西,始終都是虛幻。
是的,都是徒勞。
這正是這個時候,大島和也才真正的見識到了北島駒的筆力以及他那即為恐怖的構思。
讀完之後,已是深夜。
窗外的雪花早就可以遮住了窗戶的半片格柵,玻璃上似乎有凍結著的冰花,在屋內的燈光下閃著光暈。
大島和也嘆了一口氣,即便是如何揉眉心,始終都無法掙脫開北島駒構建出來的幻境,只好搖著頭苦笑著跟著罵了一句該死的東京人。
頭一次跟著這麼罵自己的。
大島和也苦笑了一下。
和駒說的一樣,真的是徒勞啊。
他嘆了口氣,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準備寫點東西出來。
不然,他渾身的雞皮疙瘩根本下不去。
“在東京人島村的眼裡,生命本是徒勞。
趕鳥節不過是孩子們徒勞的嬉戲,就像飛蛾在鋪席上徒勞地掙扎。
駒子寫讀書筆記和日記也是徒勞,每晚奔走於各式各樣的酒席,陪酒、表演更是徒勞,就連她執著的愛情也是美麗的、稍縱即逝的徒勞。一切如病故的行男一樣,終將化為烏有。
島村以旁觀者的視角俯視著雪國的一切,不僅從空間上俯視,也從時間上俯視。
駒子的‘摯愛之情不能像一件縐紗一樣,留下實在的痕跡,縱然穿衣用的縐紗在工藝品中算是壽命最短的,但只要保管得當,五十年或更早的縐紗照樣穿在身上不褪色。而人的這種依依之情,卻沒有縐紗壽命長……’
悲觀的島村看到‘在駒子身上迸發出的奔放的熱情,覺得格外可憐……’
的確,想到鮮活的生命終將萬劫不復地毀滅,任誰也會悲嘆動容。”
大島和也長長喘了一口氣,他心中有點鬱結,必須寫出來:
但是駒子對待生活,卻是完全不同的姿態。她有著一股明知徒勞偏偏為之的倔強。
“連要洗的衣服也疊得整整齊齊的……”
“不把日常生活安排得妥妥貼貼,是安不下心來的……”
“雖然明知收拾好,還會給弄亂的,但總得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