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你管這個東西叫做隨便寫寫?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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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否則放心不下……”
她盡全力追求生命之美,每次見島村,都要換一件不同的赴宴服。
家裡的“衣櫃雖舊,卻是上等直紋桐木造的……”
“朱漆的針線盒閃閃發亮,顯得十分奢華……”
“她從十六歲起就把讀過的小說一一做了筆記,因此雜記本已經有十冊之多……”
她寫日記,“不論什麼都不加隱瞞地如實記載下來,連自己讀起來都覺得難為情哩。”
駒子對愛情的渴望像芭茅一樣蒼勁挺拔,不管不顧。
“才不呢。我才不幹這種可憐巴巴的事。
那種給你太太看見也無所謂的信,我才不寫呢。
那樣做多可憐啊!我用不著顧忌誰而撒謊呀!”
“我愛怎樣就怎樣,快死的人啦,還能管得著嗎?”
但是這樣堅韌的愛情,是島村的靈魂無法承載的。
島村愛的不是觸手可及的、滾燙的生活,相反,他嚮往的是映在火車玻璃窗上的虛幻美景,是那不曾見過的西洋舞蹈,是謎一樣冷漠的葉子。
蒼勁挺拔的芭茅,他只能遠遠地當作感傷的花欣賞,一旦近在咫尺,只會讓他驚詫。
他被生命的無意義困擾著,逐漸消沉,轉而追求虛幻的東西,只有那遙遠的、神秘的世界才能激起他的興趣。
他沉浸在感傷裡,哪怕剛看過初夏的群山……
島村有一種漫不經心的出世態度,他浮於生活表面,看似逍遙灑脫,何償不是對生命本能的壓抑和扭曲。
他一開頭就想向駒子求歡,卻繞彎子託駒子幫他找藝妓,藉口說:“我想清清白白地跟你交個朋友,才不向你求歡呢。”
駒子信了他的解釋,“聲音充滿了真摯的感情”,島村反倒覺得這樣輕易地欺騙了她“心裡有點內疚”。
駒子不止一次埋怨島村:“你就是這點不好,你就是這點不好!”
什麼不好呢?
是他對自己的生命本能撒謊!
島村眼裡的徒勞,恰是駒子生命的意義。
不錯,人終有一死!人生誠然是一場悲劇,那也要演得轟轟烈烈,絢爛美麗。
她在偏遠的山溝裡堅持練習三絃琴,雖是山村的藝妓,卻彈得跟東京舞臺上的演員一樣好。
“她總是以大自然的峽谷作為自己的聽眾,孤獨地練習彈奏。久而久之,她的彈撥自然就有力量。這種孤獨驅散了哀愁,蘊含著一種豪放的意志。”
這哪裡是彈撥的力量,分明是她旺盛的生命本能在向這世界吶喊咆哮。
她雖是女子,但頑強的生命力超過了作為男子的島村。
兩個靈魂迥然不同的人相戀,結局已定。
島村雖然一次次被駒子的愛打動,卻無法像駒子一樣專心投入感情。
“島村瞭解駒子的一切,可是駒子卻似乎一點也不瞭解島村。
駒子撞擊牆壁的空虛回聲,島村聽起來有如雪花飄落在自己的心田裡。
當然,島村也不可能永遠這樣放蕩不羈。
島村覺得這次回去,暫時是不可能再到這個溫泉浴場來了。”
兩人靈魂的差異,在駒子為島村表演三絃琴那段顯得最突出。
召妓時可以露出男人那副無恥相來的島村,在音樂這展現靈魂的藝術面前,顯出了孱弱的一面,幾乎無法承受駒子的熱情。
“突然間,島村臉頰起了雞皮疙瘩,一股冷意直透肺腑。
在他那空空如也的腦子裡充滿了三絃琴的音響。
與其說他是全然感到意外,不如說是完全被征服了……
他感到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只好愉快地投身到駒子那藝術魅力的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