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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銳在外祖父清醒時相伴,待他老人家熟睡後,方另尋別處看書。
他盼著外祖父痊癒,但想到痊癒後便要遠離這一大片清靜無人擾的海域,難免惆悵。
回到大宣後,謝家人會否窮追不捨?他是否該向父親尋求庇護?
如不返回,他和外祖父在東海七十二島可有棲息之地?以何為生?傅家一大家子,又該何去何從?
宋思銳雖盡可能躲藏在那座小客院,仍隔三差五碰見秦老島主的孫女,方知那大大咧咧、性子粗獷的小丫頭,喚名「昀熹」。
日光之昀,明亮之熹。
小昀熹每回見到他,笑容總帶點不失禮貌的疏離。
宋思銳未曾往心裡去,更沒細究原因何在。
畢竟,他們於彼此而言,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過客罷了。
沒過幾日,外祖父趁四下無人,忽然問宋思銳:「孩子,你……願不願意在長陵島?」
「您想把我留下?」宋思銳驚愕不已,難辨是喜是悲。
「你舅舅早有讓阿凝來此學醫之心,你若樂意,可和她以兄妹身份作伴,一同在島上,有個照應。」
對小自己四歲的小表妹傅千凝,宋思銳尚有印象。記得母親尚在人世時,活潑伶俐的小阿凝曾到王府住了一段時日,頗得晉王喜愛。
見他無話,外祖父又勸道:「最初,你父親讓你跟隨我去仙霞嶺學藝,是希望你效仿你的曾祖父,習得一身高強武功,進可為國出力,退可延年益壽……
「那處本是傅家領地,山上子弟皆知你出身於晉王府,自然會照顧些。但如此一來,你能獲得鍛鍊興許會少一些。
「秦老島主也同屬仙霞嶺門人,不光武功青出於藍,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他覺著你孝順仁厚,聰慧勤奮,平日讀醫書有疑難處,一點即通,便問我,你可有學醫之心。當然,你若想學別的,他都能教你。」
「外公,我起初翻醫書,是因輾轉難眠,閒來無事。讀著讀著,又想……若我精通醫理病理,定能更好照顧您……」
外祖父病容泛起笑意:「我已無大礙,你目下只需考慮,要不要長居海島,過另一種生活。」
宋思銳亦知,如他以皇族人的名義留在大宣境內的仙霞嶺,無異於眾星捧月,必得最好的照顧。
出京城前,那是他期待又覺安穩的所在。
然則路上生變,他漂洋過海,看到了從不曾領略過的風光,見識過秦老島主的為人風範,見證其妙手回春,心中隱隱生出向往。
要安守於舒適的母家族人包圍中,抑或改名換姓,在海外自立自主?
經過徹夜思索,宋思銳毅然選擇更艱辛更波折的後者。
他前十年已被父母保護得足夠好,可母親離世,父親猜忌,他如一直依賴外祖父,能依賴到幾時?況且,晉王府三公子的身份必定會給老人家添麻煩,他倒不如繼續當「傅展瑜」。
想通透了,宋思銳開始將計劃付諸行動。
他如常照料外祖父,其餘時間則伴隨秦老島主研讀醫書,練習武學基礎。
宋思銳生於帝王家,自幼隨恩師靖國公習文,隨晉王學琴。習武於他而言已錯過了最佳入門時機,因此,他只學點基本功以作強身健體,更多的把主要精力集中在學醫、練字、撫琴之上。
孰料,外祖父傷愈離島後,他和昀熹的幾句爭執,徹底改變了此局面。
【二】
島上孩子成千上萬,獨獨宋思銳有幸入住秦家宅院,好處是近水樓臺,常向秦老島主請教,壞處則是免不了和那小丫頭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