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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隻驚鳥飛掠出山林,帶起雲層縹緲。
除卻山樹鳥雀,竟再無一絲動靜。
未待山中小獸落荒而逃、至一安穩處,便又被一聲崩裂聲震倒胸腔心肺,「噗呲」一聲吐出血來:
「求請聿明禪師出山治患——」
悍然動天之勢,鋪響四野高巒。
萬穴怒呺,泠風暗解。
鳥鳴獸吟聲一齊嗥叫,尖利的嘶聲此起彼伏。
身後有輕盈腳步聲湊近:
「照你這個喊法,人沒出來,你可就先把自己給喊聾了。」
苻昃吸取先前教訓,雙手塞耳,移步近前。
瞥及男人冷淡目光,看了眼他身側兩座烏木實棺,自行坦白道:
「……別誤會,我可不是為他來的……你怎地領了兩口棺材來?」
宗政羲只冷道:「你來作甚。」
「我以為他會給你開山口的,」苻昃大言不慚,「所以沾著你的便宜見他一面。」
見這男人又欲出言,苻昃又道:「既是有求請之意,為何不報清來者名號?」
「山川尚無名,又何必糾結俗世名姓。」
遠山之外,悠揚笛聲輝輝而散,由遠至近,好似天籟奇響。
「……是他。」
苻昃一怔,出聲低道。
那笛聲婉轉相熟,直令他悵然:「這麼些年,他也算沾得俗世……這雅樂悠音,竟一點兒不見變化。」
「不見變化,也許只是沒有進益。」宗政羲冷言。
「……他是要見你,」苻昃側首看他,道,「石陣已撤,你隨我過來。」
說著,抬步向前邁進。方行數丈,發覺身後沒有動靜,回首瞧了一眼,又道:「兩口棺材,無人偷無人搶的,擱在這裡也不妨事。」
宗政羲未及細聽其言,單掌一拍鄰近那棺木,上方圓木棺蓋應聲而動,隨震力向後滑去,「嘭」得一聲轉倒於地。
絲絲白氣自棺中蒸騰而出,苻昃猜想,那裡頭應當是擱滿了冰塊罷。
然後他見男人又用內力將一側棺木劈開,從中拉扯出一單薄人影來。懷摟一人再行轉椅已是不易,苻昃看了一會兒,沒打算摻言,只道:「跟著我罷。」
此時本值春日,該是桃花滿枝的盛景。可由適才男人一鬧,花葉全部跌落,只剩下一棵棵禿謝的硬枝,怪異得很。
苻昃沿路瞧著那春花墜落,很是惋惜,嘆了兩聲,便禁不住埋怨道:「……花開山野,多好的景緻,被你這粗人給破壞了!真掃興……」
「春花只得一時新鮮,我提前令其於盛時自擇生死,有何錯處?」宗政羲冷冷道。
「哼,」苻昃冷笑,「它們自有凋謝之時,要你來決定,多管閒事!」
行至半山腰,有一叢竹林茂密。邊沿處設一石板桌凳,而那吹笛之人正坐於石凳之上,半面側影顯露。
蓄了白髮,但鐵灰色僧袍素淡如舊,看上去比白衣時要顯露更多老態。
苻昃垂眸瞟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袍,擰眉揣道:這老東西該不會是因自己穿了白衣便換了衣裝罷。
笛聲緩緩而落。
苻昃眼皮一跳,他似乎聽到那人笛曲尾音錯了一音。
「檀越所來為何事?」
「禪師既已聽到,何必自作聾聲?」
宗政羲冷眸淡視,姿態之高,毫不相讓。
聿明只著眼於石板桌面:「此處有一棋殘局,不知可否相邀一結?」
「救人。」
宗政羲冷唇吐字。
聿明淡淡:「已死之人,有何可救?」
宗政羲心間皺縮,但仍舊堅存一絲生機試探:「他並非自然衰亡,有法能救,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