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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一沒注意,他頭上的笠帽被刮跑了,瞬間就沒了蹤影。
想找都找不到。
少年半腔怒火和委屈無處宣洩,怨了句連風都欺負人,無奈地繼續趕路了。
太陽馬上就要回歸群山的溫柔鄉,氣溫又不近人情了幾分,淅淅瀝瀝的小雨夾在風裡逃脫雲層,擁抱大地。
他緊繃的神經被摧殘得有些厲害,一個恍惚,又聽見失去一切的那些天鋪天蓋地的喊殺聲。
甩甩腦袋,想讓那些不好的記憶自己滾出腦海,結果那些聲音卻變得更加清晰。
不對,是真的!
他的眼睛剎那間變得嚴肅凌厲,觀察四周的地勢。
不會那對老夫妻報官了吧。這個念頭從他心裡冒出。
遠處竄動的火苗讓他知道敵人的方向,風又好心地把那些人的喊殺聲帶到他耳邊,估摸著人還挺多。
心裡怕得厲害,又不由得生出一些即將解脫的釋然。
要是在這次沒逃出來,就在被抓到之前自我了結吧,總比讓人折磨死要好。
但大仇未報,他真的好不甘心。
少年從來沒有這樣想讓那些鬼怪傳說成真,這樣就算他死了也能化作厲鬼去復仇。就算被閻王判個魂飛魄散也值得。
他感到死亡隨著那些人的腳步步步緊逼,全身的肌肉都跑得乏力卻還得堅持,身體可心裡都在黑夜中被逼到崩潰的邊緣。
前方隱隱出現同樣奪人性命的火光,他想:大概真的完了吧。
火光還沒近,前面竄出一個人影,著實嚇了他一跳。
對方也明顯一愣,向前的速度慢了下來。
來人一襲玄衣,腳步很沉,呼吸也重,明顯沒學過武。
大概不是什麼威脅,哪家公子得罪了仇家被追殺?
也是個可憐人。
青年放棄了殺人滅口的想法,打算閃身避開他繼續向前跑。
他觀察過了,兩邊都是險坡,前面追兵沒後面多,更容易衝出重圍。
與那人擦肩而過,忽覺這人有些眼熟。
手腕一緊,然後是舊傷口傳來的疼痛。沒等他推開這沒禮貌的人,就直接被那人拽著從坡上滾了下去。
全身都像撕裂般的疼,雖然下雨讓地面變得軟了不少,但也把許多沉在土下的石頭沖了出來,硌得生疼。
地漸漸平了,兩人一起摔到了泥裡,都算不上體面。
但他估計這個把自己拽下來的人應該比自己舒服些,畢竟這種面板白皙,掐一下就紅的少爺身上不會有被拉扯開的各種傷。
他生氣地想罵人,所有的火氣卻在看見面前這人的臉時轉換為錯愕。
是顧醉月,原來的四皇子,現在看來他果真就是新任荒王。
「榮錦?」顧醉月也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這個已經成為京城禁詞的少年。
榮滄猜到了那個所謂的貴人是顧醉月。
這波皇子他都多少熟絡,要麼從小看著他長大,要麼從小一起在撕扯大的,要麼是他看著從襁褓裡長到牙牙學語的孩童。
他都認識,也很清楚地知道他們的為人。
所以當顧末登基那天,他就知道這些鮮活的少年們的血要流盡了。
他知道顧末,他的母親是貴妃身邊的婢女,而貴妃早些年,沒了功能。去母留子,他在心狠手辣的貴妃手下長大,從小也有了扭曲的性格。
顧末不可能讓任何能威脅他的東西存活於世。
果不其然,剩下的皇子們死的死瘋的瘋,扔到街上讓百姓「觀猴」的就不止一兩個,公主們和親的和親,貶為庶民的扔去貧民窟。
唯一可能沒動手的就是這個早就瘋了的。
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