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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該把沙耶羅一個人丟在醫療艙的,他沒有保護好他。
心臟傳來的陣陣痛楚,他伸手捋起男人濕漉漉的長髮,想把它們從對方頸間撥開,五指卻被糾結的髮絲重重纏住,猶如一尾撞進了漁網的魚般無法掙脫。熱水灌進口鼻,連呼吸也難以自持。
還好…還好他沒失去這個人。
赫洛低頭吸了一口cháo熱的空氣,仔細地將糾纏五指的髮絲梳理開,順著水流緩緩撫過男人的上身,試圖將他低於正常人體溫的體表弄熱,卻發現僅僅是手根本不足以達到這種效果,便將整個上身貼了上去,用手臂環緊對方勁瘦的腰。
&ldo;沙耶羅……&rdo;
片刻前幻覺中的幾幕在腦中來回交錯,他的呼吸不禁有些紊亂,閉上眼,貼近男人的胸膛,壓抑地小聲呢喃。
這聲音像冰刃一樣鑿開了沙耶羅的顱骨,讓他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砰咚……砰咚…砰咚…砰咚砰咚…
聽見耳畔如暮鐘的心跳聲漸漸加快,赫洛驀地睜開了眼,扶起懷裡的男人,驚異地發現對方的眼睛半睜開了,睫毛小幅度地顫抖著。
沙耶羅試圖動一動手腳,但遺憾的是,在意識完全清醒的狀態下,他身體猶如生鏽的機械般不聽使喚,連抬起胳膊也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嚴格來說,他現在就跟高位截癱的殘廢沒什麼兩樣。
&ldo;沙耶羅,你覺得怎麼樣?能說話嗎?&rdo;
赫洛支撐起身體,將沙耶羅托起來靠在牆上,未料腳一滑,嘴唇不經意地擦過了對方緊閉的薄唇。電光火石的一瞬,赫洛命案地閃開來,有意避開沙耶羅的視線,只用餘光偷瞄了一眼對方的臉。沙耶羅的眼睛又閉上了,面無表情,臉部線條冷峻得禁慾,彷彿被他冒犯了的一尊神像。
他只好架起沙耶羅的胳膊,把他攙扶到乾燥的洗手檯上,取了無菌紙細緻地為對方擦乾頭髮,不忘開啟了烘乾機以保持室內的溫度。
真像照顧一個具有成年人體型的巨嬰。
擰乾男人劉海上的水時,赫洛冒出了這個想法。
但絕對是不帶一點兒怨言的‐‐沙耶羅曾經一度連內褲都幫他洗。他搖搖頭,甩開那些不合時宜跳出來的羞恥的記憶,擦乾沙耶羅的臉,心虛地低下頭,有些倉促地抓起烘乾機吹向對方的身體。
儘管不止一次與對方裸呈相見過,男人近乎完美的赤-裸軀體在朦朧水霧中映入他的視線時,他還是忍不住臉熱了。
目光刻意避開了對方身下,&ldo;也許沙耶羅知道前幾天他幹的事並且現在清醒著&rdo;,這個念頭依然像刻在了顱骨上揮之不去。
但現在不該是擔心這個的時候。
強行把自己歪曲的思維扭正,赫洛抿著唇,舉著烘乾機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按捏著男人因太久沒運動而僵硬的雙腿,像幫植物人做復健那樣。
沙耶羅挪動眼球,就能看見青年像個認錯的孩子一樣低著頭的樣子。
他甚至能看清他銀白的睫毛輕微抖動,像一隻蝴蝶猝然掠過他的胸口,在他沼澤般的心湖上激起一縷波流,那底下隱藏著一個深得連他自己也害怕的漩渦。他閉上了眼,試圖警告對方,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ldo;你醒著嗎,沙耶羅?&rdo;
赫洛低著頭,打破了這片令人沉默。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有些失落的嘆了口氣,&ldo;真希望你能醒過來。但這麼講無濟於事是不是?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能總想著依賴你。&rdo;
&ldo;說實話,我有點恨你。&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