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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坐回了沙發上,週一開啟了林述剛剛沒打完的遊戲,示意他繼續。
「其實當時沒想離開的那麼快,只是我爸打牌欠了錢,總有人去我家鬧,奶奶索性就說把房子抵給他們,我們去別的地方討生活。」
林述其實略去了一部分,當初離開主要是因為奶奶打聽到了母親的訊息,她想把自己送去母親身邊。
至於她和林宏,一對身體不好的母子和還不清的債務,她想過用其他方式結束一切。
週一語氣沉沉:「那件事是導火索吧,如果當時我有更好的辦法幫你,你是不是……至少離開也會和我說一聲?」
林述打遊戲的手頓了一下,「都過去那麼久了,你別放心上,而且那時候我被家裡的事煩的焦頭爛額,沒多餘的心思去怪你。」
醫院的欠費、棋牌室的帳讓林述無暇去咀嚼在學校受到的委屈和羞辱,他撿紙箱水瓶、給市場送貨、工地上扛水泥……
身體上的疲累讓他沒有任何心力去思考和自己有關的事,也只有足夠疲憊才能讓他忘記心理上的痛苦。
看著週一還是一臉後悔和自責,林述無奈之下,摟上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好啦,你自責也要有個限度吧,我本來也不是讀書的料啊,就算沒退學也肯定沒什麼名堂,至少我那段時間有賺到錢,人不能兩者兼得嘛。」
「嗯…那好吧。」
週一被摟得服服帖帖,動作生硬地也摟住了林述的肩,手下溫熱的軀體此刻正穿著他的衣服,他扶著的地方是他渾圓的肩頭,在往下是……
「對了,你這裡,是不是有紋身?」
他想起在鏡頭裡看見那隱約一閃而過的紋身,綻放雙翅、一躍而起的飛鳥。
林述嗯了一聲,而後有些後悔地說:「那時候為了錢嘛,被忽悠去的,之前曬得黑,還沒這麼明顯,而且這玩意兒要祛掉雷射還疼,我就怎麼留著了。」
「給我……看看?」
週一手掌覆蓋住那一處紋身,只在影片裡匆匆一眼遠不能滿足他的好奇心。
林述將領口往後一提,扭頭說道:「喏,你看唄。」
週一的短袖領口對於林述足夠大,往後扥幾下就能看見紋身。
正好是週一一個手掌的大小,是隻奔向月亮的飛燕,展開的雙翅佔據了很大一部分面積,纏繞在飛燕四周的藤蔓像是束縛又像是階梯一步步將燕子引向月亮。
很漂亮,週一想,他也這麼說出了口。
「還好吧,幸好不是左青龍右白虎的風格哈哈哈哈哈。」林述鬆了手,將衣服拉回原狀。
週一也收回了手,若有所思道:「或者我也可以紋一下?」
「?很痛的,不過你不是出國讀書的嘛,沒在國外紋一個啊?」
林述奶奶隔壁病房的阿婆的孫子出國讀了幾年書,回來身上就成了畫布。
週一搖搖頭:「沒有,我也想過,但是總覺得應該紋一個有意義的。」
林述頗為贊同:「我也覺得,如果讓我自己選的話,我要把我爸和我奶奶紋身上。」
週一知道林述和他父親還有奶奶感情十分深厚,不由想起自己那對荒唐的父母,人的境遇真的差異很大,林述一家曾經過的貧困落魄,可是一家三口卻互相扶持、不曾放棄對方;而他看似完美富有的家庭,內裡卻冷漠至極。
「你和你家人感情很好。」
週一看向躺在圍欄裡呼呼大睡的澄澄,回想這麼多年,和他相伴最久的也只有這條狗罷了。
林述順著他的視線也瞧了過去,打趣道:「怎麼?想把澄澄紋身上?」
週一語氣帶著落寞:「也不錯,畢竟它真的陪了我很久。」
「怎麼?大帥哥這些年沒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