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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看向梧的表情,似是大鬆了一口氣。
我沒有告訴他我外婆也算是鄉裡的富農,有很多地的那種,並且,「偶爾」指的是五年回去一次,一次就半天。
不過,他能感到寬慰就好。
「抱歉,真的太久沒有打理了,相當於一兩年沒人住,我也很少請人打掃。」開啟門之前,向梧還是顯得有幾分羞澀,可當我進到屋裡看的時候,卻發現其實並不是他所說的那樣。
雖然小了些、簡陋了些,但卻是一個富有生活氣息的地方,並且物品的陳列都井然有序,看得出是認真打掃後,才小心翼翼離開的。
這麼說來,這間房子就是向梧和他母親生活的地方吧。
「今晚……住這裡嗎?」他問。
「可以啊。」其實我並不介意的。
然後向梧有些手忙腳亂地開始打掃,他叫我坐在沙發上等他,可我的情商不允許自己在別人忙前忙後的時候我閒著,他十分不好意思地說不該讓客人勞動,我則表示:「這沒什麼。」
我們都不約而同地沒有提到他已故的母親,雖然在晚飯的時候,向梧說他其實有打算把這間房子賣掉,但我看著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其實對這裡是很有感情的。
「現在能給一個人『家』的感覺的地方,不多了。」夾了一片他的拿手好菜,我說:「很好吃。」
向梧也拿著筷子,望著我出神了許久,後來才不好意思地跟我說,謝謝。
其實後半夜的時候,我知道他離開了床鋪,縮在客廳的沙發上偷偷地哭。
我很少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感到後悔,但那一刻,就連我也不禁開始設想,如果那個時候我能陪在他的身邊,會不會讓他好受一些呢?
我沒有走到客廳去打擾他,或許也是覺得自己沒有立場,也無言那麼做吧。
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他哭完後,回到房間裡,小心翼翼重新窩回我懷裡的時候,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地抱緊他。
那時候的我的的確確在向梧身上感受到了此前從未有過的情緒,但我是個足夠涼薄的人,有時候甚至能夠理性到讓我自己都有些討厭。
所以我還是得說,其實那個時候,我也不覺得自己能跟向梧一直走下去。
第二天天剛破曉的時候,我就聽到向梧從浴室裡走出的聲音。
因為狠狠哭過,他眼睛腫了,腫得很不好看,他正拿著毛巾放在自己的眼皮上試圖令它儘快消腫降溫,見我站在門口的時候他還嚇了一大跳,問我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他不願我看見他眼睛腫起的樣子,也不想讓我知道他晚上的時候偷偷哭過,所以身子是有些背著我的。
我沒有多問什麼,只是申請了那天的做早餐權。
向梧有些受寵若驚,我這才想起這好像是自我們再次相遇以來,我第一次做早餐,他似乎認為自己寄人籬下,幫忙做家務就是自己的職責。
我不好去強行糾正他的思想,只告訴他,現在我住在你家,所以,就跟你一樣,做早餐,也是我應該做的。
最終他還是在用餐的時候將毛巾拿了下來。
老實說,他的樣子有點好笑。
因為本來就是單眼皮,眼睛不算大,如今再腫起來,就顯得有些蠢蠢的,令人想起了垂頭喪氣的小狗。
「你想笑就笑吧,憋這麼久,真是辛苦了。」向梧勉力睜開眼睛瞪我,雖然更好笑了,但終究,我還是沒有笑出來。
早餐後,我跟他做了。
神差鬼使地,我吻了他哭腫的眼睛。
然後他又哭了,還說:「幹嘛啊你……」他捂著臉,大概是覺得自己影響美觀,可我將他的手臂撥開,去吻他的臉。
他哭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