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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讓菩薩幫忙超度怨鬼的。”
他說著說著,自己也覺毛骨悚然:“只是沒想到纏上他的怨鬼竟如此厲害,不僅沒被消滅,還迷了他心智,讓他自己將自己溺死在水池中了。”
裴雲暎哂道:“這鬼話你也信。”
“我起先當然是不信的了!”段小宴喊冤:“可是仵作也沒查出別的毛病,他就是自己淹死的。”
裴雲暎沉吟一下,問:“那小廝昨夜在幹什麼?”
“他說自家老爺昨夜睡得早,他服侍死者上了榻,等死者睡熟了後,去隔壁和幾個小廝打了一夜的葉子牌。仵作驗出那人死時,他已打了許久的牌了。有人作證,不是他殺的。”
裴雲暎沒說話。
段小宴小心翼翼地問:“大人,您是覺得此事有內情?”
蕭逐風冷冷開口:“不管有沒有內情,此人暗中供奉前朝神佛,這件事都已經到此為止了。”
他的死亡,不及他的私罪重要。沒人會為一個潛在的罪人尋找真相,甚至於死者的家人,恐怕還要為他所連累。
裴雲暎淡道:“這案子不歸殿前司管,段小宴,你少摻合。”
段小宴訕訕應了。
他們交談這番話,並未避著陸瞳,或許也因為交談內容沒甚麼機密的,萬恩寺今日香客眾多,這些表面訊息,遲早都會傳得人盡皆知。
陸瞳並不打算在這裡久待,今日寺中死人,青蓮法會未必會照常舉行,此時那些差役還未封鎖寺門。
應當儘早下山才是……
陸瞳剛想到這裡,突然聽得前面人群中傳來陣陣驚呼,伴隨著人驚慌失措的喊叫:“死人啦!”
她抬眼一看,前面人群正飛快散開,彷彿躲避瘟疫般避之不及,分散人群漸漸空出被擋住的視線,就見在無懷園不遠處的小亭中,正有個身形微胖的年輕公子半趴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氣。
陸瞳眉心微蹙,猶豫不過片刻,便快步上前。
身後銀箏一驚:“姑娘?”
“沒事。”陸瞳道:“把我醫箱拿過來。”
她幾步走到涼亭裡,就見那年輕人面色通紅,如一條瀕死的魚,正拼命扒著自己嗓子,喘得不成形狀,幾乎要厥過去般。
銀箏已從屋裡取了醫箱匆匆趕來,陸瞳開啟醫箱,從長布中取出金針,對準這公子的百會、風池、大椎、定喘等一干穴位針刺。
銀箏道:“姑娘,他是……”
“宿痰伏肺,遇誘因引觸,以致痰阻氣道,氣道攣急,肺失肅降,肺氣上逆所致的痰鳴氣喘。”陸瞳按住地上人的手,不讓他繼續亂抓將金針碰到,只對銀箏道:“無礙,針刺即可。”
剛說完這句話,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婦人焦灼長喚:“麟兒——”
不等陸瞳開口,就見一渾身金飾、身材豐腴的麗服婦人匆匆行來,三兩下撥開銀箏與陸瞳,撲到那公子身邊,先一迭聲“心肝兒”“麟哥兒”地亂喚,又怒視著陸瞳:“你是何人?竟敢對我兒如此無理!”
陸瞳見她手不小心碰到了金針,不由眉頭一皺,上前道:“他喘疾發作……”
話音未落,這婦人身邊不知從哪閃出一高大護衛,將陸瞳重重往後一推:“想幹什麼?”
這護衛人高馬大,動作又極為粗魯,陸瞳被他這麼一推,一連後退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卻在這時,身後有人扶住她的胳膊,她的背貼至他的胸前,彷彿被人擁入懷中。陸瞳聞到對方襟前傳來清淡的蘭麝香氣,幽清冷冽。
緊接著,扶著她的手臂一觸即松,裴雲暎站在她身後,距離不遠不近得恰到好處,神情很淡,彷彿剛剛的親密只是錯覺。
陸瞳還未來得及對裴雲暎道謝,那一頭,那年輕公子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