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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雷捕頭還有別的私刑要用?”
這話說得誅心,一旦傳到天家耳中,必然又是一場無妄之災。
雷元定定看著他,裴雲暎似笑非笑。
僵持片刻,許是已察覺到今日之事已再無轉圜餘地,雷元也不再糾纏,只看向裴雲暎意有所指地開口:“那就有勞殿帥費心了。待回到兵馬司,下官會將今日之事回稟上頭,多謝殿帥一片好意。”
裴雲暎懶道:“辛苦。”
雷元又狠狠看了一眼角落裡的呂大山,這才勒令手下離開。
長街上霎時間少了一半兵馬。剩下的一半,是裴雲暎帶來的。
陸瞳方才瞧見這二人暗流湧動的官司,忽然感到肩頭一片濡溼,抬手摸去,才發現是剛剛被呂大山刀尖劃破的傷口將衣領染紅了。
銀箏撲了過來,緊張地盯著她的臉:“姑娘,你流了好多血.....”
陸瞳抬手抹去臉上血跡,渾不在意地開口:“不用擔心,不是我的血。”方說完,就聽見頭頂傳來人張皇喊聲:“小姐沒事吧?”
陸瞳抬頭,就見方才那位太師千金,正坐在二樓的花臺處,被眾人簇擁著細細安慰。
呂大山出現的時候這位小姐被護衛護著退進寶香樓,此刻呂大山被帶走,像是受了驚,她頭上帷帽已經摘下,透過人群依稀可以瞧見半張臉,生得玉軟花柔,聲音裡尚帶驚惶顫抖。圍著她的人不知是雷元的手下還是裴雲暎的手下,足足有七八人,個個噓寒問暖,送水端茶。
“戚小姐不必擔心,已叫人通知太師府上了。”
“這裡護衛森嚴,今日事出突然,令小姐受驚,是兵馬司之過。”
“小姐要不要先用些凝神香茶?”
體貼的話順著風不斷飄到人耳中,陸瞳這頭無人問津,孤零零得可憐。
銀箏也瞧見了兩頭對比的鮮明,低聲道:“姑娘頸上的傷……”
陸瞳收回目光,寶香樓隔壁不遠處有家胭脂鋪,她道:“去旁邊清理一下吧。”
銀箏扶著她站起身,往那胭脂鋪走去。這邊的官兵們有人瞧見了她們動作,喊道:“哎,等等,那邊兩位,還沒謄記呢!”
杜長卿忙迎上去笑道:“我來,我來幫她們寫!那姑娘是我們仁心醫館裡的陸大夫!我是東家!”
這動靜落在裴雲暎耳中,他看了一眼杜長卿,收回視線,面無表情地往前走去,走了兩步,突然又停了下來,轉頭去看身後。
方才走過的地方,一片狼藉中,躺著一朵藍雀絨花。
絨花半朵花瓣被血浸透,泛著斑駁溼意。
他俯身,撿起地上絨花,待看清這絨花的背後,神情忽而閃過一絲異樣。
這絨花背後的花針鋒利尖銳,淬著慘紅的血。
一共有三根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