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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見,馬克卡蒂一家終日該是多麼提心弔膽!大路上一傳來腳步聲,馬丁娜和凱蒂就嚇得臉色煞白,老祖母也抬起頭來,繼而重又垂在胸前。莫不是警察奔農場而來,要抓馬道克,也許還要抓他父親和兄弟?……
馬丁娜不止一次懇求她長子,千萬不要採取同盟會主要成員相威脅的措施,城裡已經大肆逮捕,很快就要波及農村。而馬道克又能到哪兒躲藏呢?到海濱巖洞裡避難,去密林中藏身,在愛爾蘭這樣的冬季,想都不要想。再說,馬道克也不願離開他妻子和女兒,他就算在警察監視松點兒的北方郡找到安全的地方,又能如何,他沒有錢把凱蒂接去,也維持不了生計。民族主義分子的錢櫃,儘管收入高達二百萬,也不夠發動反對地主階級的起義。
因此,馬道克還呆在農場,哪怕等警察追來搜查再逃走。因此,他們要注意大路上的來往車輛行人。小把戲和伯爾克在周圍轉悠,只要有人接近半英里遠,就會馬上發出警報。
此外,馬道克特別擔心的,還是聖誕節時,帳房先生要來收租。
迄今為止,馬丁&iddot;馬克卡蒂一直能交上租子,農場的收入不夠,就加上前幾年的一點積蓄,只有那麼一兩次,他請求寬限幾天,以便湊足租金,好說歹說才得到允許,可是今天,他到那兒去籌措錢呢?牲畜全死了,積蓄也被苛捐雜稅吃光,什麼也沒有剩下,還拿什麼去賣錢呢?
我們並沒有忘記,羅金漢莊園主是個英格蘭貴族,他從未來過愛爾蘭。即使這個地主對佃戶,有寬厚之心,可是他既不認識他們,也就無從關心,他們也同樣無法向他求助。在這種情況下,二地主約翰&iddot;艾登代理經營莊園,這個二地主也住在都柏林,極少接觸佃戶,只派人按時收租。
每年一次來到佃戶馬克卡蒂這裡收租的人,名叫哈爾貝特。他那人心狠手辣,看慣了農民的窮苦境況,絕不會心生憐憫,像執達吏,是扣押財產,廢除租契的行家,對任何哀告都從來沒動過心。他幹這一行冷酷無情,這是眾所周知的。他走遍這個郡的農場,已經大顯身手:拒絕可能使一戶人家擺脫困境的延期,毫不留情地將一家家人從寒冷的住所裡趕走,他執行成命,彷彿越嚴格越有樂趣,唉!愛爾蘭還不一直是老樣子:從前就有人大言不慚地宣稱:&ldo;殺個把愛爾蘭人不算犯法!&rdo;
因此,凱爾文這裡人人自危,不久,哈爾貝特就要來討租。他照慣例,12月份最後一週,要走遍羅金漢莊園。
12月29日早晨,小把戲頭一個望見他,就急忙去通知聚在大房間的一家人。
全家人都在:父母、兩個兒子、老祖母和凱蒂放在膝上的曾孫女。
代理人推開柵門,步伐堅定地穿過院子,‐‐那是主人的步伐‐‐又推開大房間的門,連帽子也不摘,連問好的招呼也不打,比他闖進來的這戶人家更有主人的派頭,揀桌子旁邊的一把椅子坐下,從皮包裡掏出幾張紙,粗聲大氣地說。
&ldo;這一年我要收一百英鎊,馬克卡蒂。我想,這一點我們一致吧?……&rdo;
&ldo;對,哈爾貝特先生,&rdo;佃農回答的聲音微微發顫。&ldo;正是一百英鎊……不過,我請您寬限一下日期……有幾次您允許了……&rdo;
&ldo;寬限……幾次寬限!&rdo;哈爾貝特嚷道。&ldo;這是什麼意思?……我到哪個農場,都聽見這個調子!…&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