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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恬如的額上破了一大塊皮,為禹抱起她時,為敏看見她的右半邊臉上都是血,雪白的上衣沾染了黃土和血跡,她的手腳都帶著傷,整個人乍看之下,奄奄一息的,不知是死是活!為禹和張常忻匆忙地開車送她到山下的小醫院診所,爺爺奶奶也一起去了——當她在山林中,孤零零的站了好半晌,疲累而倦意深濃的走回繁葉山莊後才發現的。奶奶甚至忘了掩上大門,可見他們有多著急了。
她一個人環顧著空蕩蕩的屋子,然後隨地倚牆而坐,彷彿老僧入定般的,晌午時分,日暮時分,然後黑夜席捲而來。她就是坐在牆邊,毫無知覺般的,靜靜的,默默的呆坐著。
她沒想什麼,腦袋中一片空白。沒有什麼愧疚,是她伸手推了楊恬如一把,她才會摔下去,受了傷。可是她完全沒有一絲歉然,只覺得昏昏沉沉之中,疲累得很,連挪動一下手腳的力氣都沒有。
她文風不動的坐著。
忽然,幾襲影子踏進了屋子,是誰?她轉過頭,可是發現自己連這一點殘餘的力氣都沒有。
霍地一聲,屋內的吊燈被開啟,是爺爺奶奶和張常忻。
“為敏哪,怎麼不開燈?恬如沒事了,額上的傷縫了七針,醫生說怕有撞擊到頭部,今晚要留在醫院觀察,如果沒有嘔吐或頭暈的現象,明天就可以回來了。你們這些孩子啊!這麼大了還這麼貪玩不小心!真是讓人虛驚一場。”奶奶說著一邊朝她搖搖頭。
為禹竟然沒有把她推楊恬如的事抖出來。
“你在家也擔心了一整天,吃東西了沒?”奶奶關心的問。
“我不餓。”為敏朝奶奶搖搖頭,慢慢地站起身來,想走回自己的房間,這才發現僵坐了一整天,雙腳簡直是不聽使喚,走路竟也成了一件極吃力的事。
她慢慢地開啟房間,坐在床沿邊,張常忻默默無語的站在房門,不等他詢問,為敏就主動開口,“是我把她推下去的,你都親眼目睹了,是不是?只是很奇怪的是,她差點沒摔死,我卻絲毫不覺得抱歉,也不覺得後悔,反而有種解脫的感覺。”她一面說著,臉上泛出了一抹奇特的微笑。
“很惡毒是不是?傷了人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覺得高興解脫。”
張常忻只是凝望著她:“為什麼?一定有什麼原因吧?”
為敏搖搖頭,又露出一個恍忽的表情,“沒有理由,討厭一個人不需要理由的,沒有理由。”
張常忻靜默地佇立在門口,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
“去休息吧!無端的把你捲入這場是非,真是不好意思,人總是有醜惡不講理的一面,葉為敏的惡行劣跡今天全叫你看得清清楚楚,再明白不過了,希望這一點不會影響到你對繁葉山莊的好印象。我累了,說晚安好嗎?”
張常忻默默地把她的話聽完,默默地將房門關上,默默地離去。
為敏虛弱地往身後一躺,她倦極累極,卻毫無睡意來訪,睜著雙眼,直到東方的天空泛起第一抹魚肚白,她才闔上酸澀的眼睛。
才稍稍閉上眼,一陣扣門的聲音,在度將她拉回現實的領域中,她起身下床,開門。
卻是為禹。
“恬如有話急著對你說。”她看見半個身子佇在為禹身後的楊恬如,額上纏著白紗布繃帶,手背上還有外傷,敷了紫藥水的痕跡。
“非敵即仇了,還有什麼可說。”反手她想掩上門,所有的控訴和指責都由他們吧,她無話可說,也不想說。
很奇怪!她現在腦子裡,浮現的竟然是葉耘!
她覺得自己有一點想他,他現在又在做什麼呢?如果他知道她居然動手傷人,而且還是傷楊恬如,他會不會跟為禹一樣,衝著她鬼吼鬼叫的?
“為敏!你不要太過分,把恬如弄成這樣,不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