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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說了幾句閒話,又叫了幾個菜,加了一壺酒。
兩人各自喝了半壺酒,溫澤詩興大發,道,&ldo;獻醜了。&rdo;當場叫人送來了筆墨,在雪白的牆壁上揮筆提了首七絕。他寫得一手漂亮行草,筆走遊龍,寫得極快,一首七絕提完,牆上頭幾個字的淋漓墨跡還沒有幹。
溫澤寫罷,轉身對沈池笑眯眯的道,&ldo;認識沈學士這麼久了,竟沒有拜讀過一篇大作。不知今日沈學士可有興致在此地留下墨寶?&rdo;
沈池見溫澤題詩的時候,心裡就知道要遭。溫澤這人平時跟她不遠不近,今天突然把她硬拉來喝酒,果然是場鴻門宴。
論起學問來,這位溫大人是真的猛,盧大人估計都比不上。如果在現代,必然是大學裡最年輕的中文系教授,上百家講堂講經史的那種學霸人物。
她肚子裡那點半吊子墨水,糊弄小皇帝還行,在這位溫大人面前是糊弄不過去的。
便連連擺手謙遜不已,只說大人錦繡詩句在上,心裡有詩做不得。
溫澤今天別有目的而來,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她,籠著袖子站在牆邊,含笑道,&ldo;窗外如此明媚風光,沈大人定是有好句的。再三推託,莫非覺得本官是個俗物,當著本官的面落筆,汙了沈大人的好句?&rdo;
這話說得有點重,沈池當不起。
她只得拿筆蘸滿了墨,走過去牆邊,想了半天,猶猶豫豫地寫下第一句,
&ldo;望鶴樓上望鶴遊。&rdo;
溫澤目光一凝,贊道,&ldo;此句甚好。&rdo;
沈池心想,化用了崔顥《黃鶴樓》和李白《鳳凰臺》的名句,能不好麼。
沈池又想了片刻,看看窗外繞著院子的一道尺餘寬的小溝渠,沒什麼底氣的寫下第二句,
&ldo;鶴去樓空水自流。&rdo;
溫澤點頭贊道,&ldo;絕妙好句。&ldo; 唸了幾遍,嘆了口氣,舉手給自己倒了杯酒,仰頭喝了。
沈池站在牆邊,搜腸刮肚,卻是怎麼都寫不出第三句了。
眼見溫澤還坐在桌前等她寫下句,沈池乾巴巴笑兩聲,說,&rdo;寫不出了。&ldo;
溫澤驚訝道,&ldo;哦?怎麼著?&rdo;
沈池再也撐不下去,索性丟了筆,走過去桌前坐下,笑道,&ldo;瞞得過初一,瞞不過十五,直接跟溫大人說了罷。下官在淮安老家沒有正經上過幾年學堂,學識淺薄。上京本是投奔父親,不想陰差陽錯授課經筳,純粹是趕鴨子上架,也只有點雜學可以拿出來見人了。論起詩詞歌賦,文典經義,實在是拿不出手。&rdo; 抬手指指牆上那兩句詩,&rdo;勉強做個兩句,再也接不下去了。下官今天夠丟臉的了,溫大人就放過下官罷。&ldo;
溫澤微笑看著她片刻,說道,&ldo;沈學士如此坦誠相待,讓本官受寵若驚。&rdo;
沈池笑道,&ldo;下官倒也不是一直這麼坦誠的。只是今日坐在這裡的是溫大人,值得坦誠相待。&rdo;
溫澤道,&ldo;實在是不敢當。&rdo;含笑舉杯道,&ldo;窗外風光正好,當浮一大白!本官敬沈學士一杯。&rdo;
沈池鬆了口氣,知道今天溫大人的這場鴻門宴,雖然自己連滾帶爬,姿態難看,畢竟闖過去了。
今天的天氣確實明媚,從二樓窗欞望去,滿城楊柳青枝,繁花點點,喜鵲上枝頭。
沈池不用作詩了,心中暢快,笑道,&ldo;確實好景緻!下官先幹為敬!&rdo; 滿滿斟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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