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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名有理想的君主,劉璋最近一直在深思一件事情。
那就是手下東州兵和蜀兵之間的裂隙,同樣的東州士人和蜀地士人之間的裂隙也在他的考慮範圍。
這件事情的優先順序在他心目中遠遠高於即將來臨的巴地叛亂。
他的父親劉焉在這件事上,樂於看到東州人和蜀人發生矛盾,並大力庇護人數極少的東州人。
有著以弱凌強、以小迫大的想法,一方面只要不是全蜀發動叛變,依靠兩萬東州人和劉焉招募的青羌兵自然可以鎮壓,另一方面,東州人為了自己能在蜀人頭上作威作福,同時害怕蜀人報復,只能緊緊抱在劉焉身邊。
這種做法讓劉焉坐穩了益州牧,但同時也讓他和益州士人離心離德,巴郡稍微遭到荊州別駕劉闔的煽動就聚眾謀逆。
坑起兒子來,劉焉向來是不留手的。
對於這種情況,劉璋對於士人的操作是接納蜀地士人,例如將王商置於州別駕的高位上,如黃權、張肅等蜀地士人,招攬進自己的幕府中,任其才幹,為他辦事,用來向蜀人表明,他沒有對蜀人的偏見之心。
再者就是東州兵和蜀兵二者的間隙,他手下的東州兵和蜀兵雖然屯駐在一起,同樣在這成都外的駐軍大營中。
但同在一營,東州兵和蜀兵之間可謂是涇渭分明、有若白黑,你是你,我是我,根本不像同在一個君主手下計程車卒。
如果按照這種情況,劉璋想等到上了戰場,只怕是友軍有難,見死不救,友軍被圍,不動如山。
這種情況在歷史上屢見不鮮,就像北齊神武帝高歡的手下。
高歡手下的大將高敖曹被宇文泰擊敗,逃到河陽城,河陽太守高永樂因為與高敖曹有舊怨,關閉城門不讓他進城。
高敖曹要求城上放一根繩子下來,結果不被理睬,便拔刀劈砍城門。城門尚未鑿開,追兵已經趕到,高敖曹只得藏到護城橋下,最後被宇文泰手下小兵發現殺死。
高敖曹作為高歡手下的漢族第一大將,就這樣死在了小卒的手裡,而高歡對高永樂的處置,不過是仗責了兩百軍杖了事。
其實高敖曹的死因透過高歡面對手下鮮卑士兵和漢人之間的矛盾,他的處理方式就能窺見一二了。
面對鮮卑和漢人的矛盾,高歡左右逢源。
對鮮卑人講:“漢人是你們的奴僕,男人為你們耕作,女人為你們織衣,上交粟帛賦稅讓你們溫飽無憂,為什麼還要欺凌他們呢?”
對治下漢人講:“鮮卑人是你們僱傭的兵客,得到你們一些衣物吃食,為你們防盜擊賊,能保你們安寧度日,幹嗎那麼恨他們呢?”
兩頭瞞,兩頭騙,看起來很是聰明,可是這種小聰明有什麼用處,並未根本解決鮮卑人和漢人的融合問題。
明明開局二個王、四個二的高歡,始終難以拿下關中的宇文泰,反倒是被宇文泰屢屢反推擊敗,北齊最後的結局是被北周滅亡。
想到這裡,劉璋回憶起了北周的政治生態和軍事建設,這是他作為穿越者最大的財富,上下五千年的歷史教訓和經驗都在他的腦中。
不同於北齊高歡,高歡以權謀手腕得到關東,班底是湊出來和從爾朱家騙來的,沒有透過一場場硬仗磨鍊將手下的人擰成一根繩子,他手下鮮卑人和漢人彼此之間針鋒相對。
而北周宇文泰在面對強大且佔據優勢的北齊,考慮到自身弱小的情況下,不得不放下身段,拉攏關中豪傑和儒士進入自家的幕府,真正進行鮮卑人和漢人融合,打破族群的界限,進行混合整編,不分胡漢,只要有才幹,都能出人頭地。
宇文泰更是針對性的進行軍事訓練和軍制以及武器兵種的革新,建立的府兵制,為隋唐帝國的建立打了下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