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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罐裡裝著像汙水一樣的液體,發臭的血水混著屍油,死胎只是一個很小的血塊狀肉球,一厘米左右,如果不說這是死胎,第一眼很難辨別出這塊“肉球”到底是什麼。
仔細看去才能夠勉強辨別出蠶豆大小的胚胎其實已經初步具備人的形態,這團被汙水泡得模糊不清的“肉球”頭特別大,眼睛的位置有兩個黑色的小點。鼻孔也是黑黝黝地,像兩個洞,肉球上有類似幼芽狀的條形物體,這兩條以後將長成胳膊和腿,其它地方有一些肌肉纖維。
殷宛茹原先在邊上坐著,蘇曉蘭給她倒了杯水壓壓驚,看到那個瓷罐的時候她一下站了起來,似乎不相信那天在醫院裡從她身體裡流傳來的那個小生命此刻成了一罐子令人作嘔的怪物。
殷宛茹臉色煞白:“……”
全場所有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說所有人不太確切,有兩位不同尋常的人物存在——他們總局兩位顧問面不改色。
“中午沒吃飯,你應該餓了吧。”其中那位姓解的顧問說。
“還行。”池顧問答。
於是兩個人就等會兒吃什麼展開了一段談話。
“總局外面有家日料店,評分還不錯,等會兒去試試?”
“生冷,不想吃。”
“火鍋呢?”
“味道太重,不去。”
“……”
季鳴銳忽略邊上這兩位,繼續嚴詞厲色拷問道:“你解釋解釋,這個東西難道是自己長了翅膀飛到你家裡的?”
盧卡斯看著那個瓷罐,忽然笑了,他長得好看,笑起來仍然備顯陰森:“我和羅煜是同期生,他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學過,唱歌不會跳舞也不會,憑什麼第一部戲就當男主演?”
盧卡斯說到這,又轉向殷宛茹:“或許這個問題應該問問你吧,殷姐,你應該很清楚才對。”
“我從八歲就開始學舞蹈,從那時起所有的付出都是為了實現夢想,可是沒人告訴過我這個操蛋的圈子裡根本沒有夢想。”
盧卡斯自嘲地一笑:“什麼夢想啊,根本沒有人在意,他們只在意能從誰身上得利而已。”
盧卡斯的人生經歷很簡單,從很小的時候就為了出道而努力,從年幼不諳世事起就認為舞臺是閃閃發光的,是他最嚮往的地方,然而隨著越長越大,隨著和這個圈子深入接觸,他發現所有美好都在他面前破滅。
他在圈裡一直寂寂無名,成功入選當上練習生之後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能夠出道。
在這份迷茫與壓力之下,他和羅煜被公司分配進同一間宿舍。
羅煜長得好看,會來事。
沒什麼實力,但和公司管理層關係不錯,常常毛遂自薦陪著去應酬,還因此認識了殷宛茹。
這些都是盧卡斯不具備的才能,他只知道怎麼把舞跳得更好,怎麼把音練得更準。
“因為不紅,所以公司裡很多人都瞧不上我,”盧卡斯說,“好不容易有演出,給我的衣服褲子是破的,沒有造型師,讓你候場、一候場就是一天,結果因為時間太久來一句‘他那個表演就撤下去吧,反正也不是很重要,又沒人認識他’,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在心裡告訴自己我一定要紅。”
“說得通,”解臨在和池青探討“吃什麼”之餘,分出一點精力點評這段人生經歷,“反社會傾向形成的一種標準模型之一。”
“羅煜的臉呢?”季鳴銳問出關鍵。
“煎了,”盧卡斯盯著瓷罐說,“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的臉就在這個罐子裡。”
“……”
更詳細的細節,比如從哪得知那家店有所謂的扭轉運勢的方法,再比如怎麼和蒙面人聯絡上的,這些深入細節還有待後續調查,但是這個案子初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