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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方:魏建、陳莉、唐明、馮常寶、印小二
茲因甲方發展需要,急需一批技術人才,乙方擁有金箔生產工藝專業技術,需要一個舞臺發揮。雙方經友好協商,訂立如下合同:
一、甲方同意乙方五人全部到金箔廠工作,一切享受正式工待遇,不受任何歧視。
二、乙方在原有企業的工齡到甲方後連續計算。
三、乙方分房、子女上學與甲方原有職工一視同仁,並享受優先。
四、本合同長期有效,直到辦好全部正式手續為止。
這份不要行政介紹信、不要工資關係、不要政府部門批准的“合同”,成了改革開放以來金陵市第一份“用工合同”。但當時這份合同被視為“非法”,猶如安徽鳳陽小崗村十幾戶農民簽訂的家庭承包責任書一樣,在當地引起了軒然大波。然而,事實證明,這是一份具有歷史意義的合同書。
“一個市辦大廠的技術科長不要檔案不要工資關係什麼都不要,跳槽到一家集體小廠當技術科長,這還得了!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他何大福吃了豹子膽啦!敢挖我們的人!”建鄴金箔廠一年前到金陵金箔廠挖工人未遂,弄得個灰頭土臉。如今滿山打麻雀,家裡不見了老母雞,技術科長竟給金陵金箔廠挖去了!這口惡氣,建鄴金箔廠廠長陶萬山哪裡咽得下去?他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告!告到市工業局去,必須給我退人。”
建鄴金箔廠是市工業局的下屬單位。“兒子”吃了虧,“老子”豈能不管。於是,市工業局立馬責成金東縣工業局嚴肅查處。
電話一個接一個,都是要金陵金箔廠趕緊退人。
“退人?這辦不到!人家是心甘情願來的,檔案、工資關係都不要了,我們沒有理由趕人家走。”面對縣工業局錢局長的質問,何大福一邊據理力爭,一邊到縣裡做工作。
縣委書記朱有才得知何大福又闖了禍,也感到傷透腦筋。可是,那時已是全國上下都在“摸著石頭過河”的時代,對這樣的事如何處理,誰也講不準,只得裝聾作啞。但他的心裡,原有的陰影與成見卻越來越深:金東縣怎麼冒出這麼一個人?處處給我朱有才闖紕漏!
倒是那個魏建,上了金箔梁山,真是如魚得水。他帶領幾位科技人員日夜攻關,不僅解決了烏金紙塗料科學配比的難題,還接連解決了金箔生產的一系列難題,不久便榮升為技術副廠長,為金陵金箔騰飛立下了汗馬功勞。
。。
“你是勞改釋放人員?照收!”(1)
何大福廣攬人才的訊息不脛而走,給金陵市幾十年一貫制的人才機制帶來了衝擊,砸碎了一塊塊人才機制的堅冰。
一天,何大福收到了一封來自金陵某監獄的來信:
尊敬的何書記:
我叫申懷忠,是一個勞改釋放分子,刑滿以後,外面所有單位都不肯接受我,只好留在監獄教書,愛人與小孩也在監獄。深山野窪的生活使我們對生活失去了信心。欣聞貴公司大膽招攬人才,我們決心投奔金箔梁山,不知對於我們這樣坐過牢的人,何書記敢不敢接收?懇望給予回覆。
牢改釋放人員也要投奔“金箔梁山”?何大福心裡愣了一下。這下子金箔廠搞出名了,好人壞人都要進來了,他有點自嘲地想。
事情的緣由還沒搞清楚,他沒敢貿然答覆。膽大心細的何大福將人事科長童華找來,佈置她迅速將寫信人的情況搞情楚,儘快稟報,以便決策。
何大福對有“歷史汙點”的人,從來不歧視。也正因此,當年他在化工廠招攬人才打過許多漂亮仗。
1975年,化工廠上了第二條化肥生產線,需要招聘200多名新員工。那時何大福是化工廠政工科長,招聘新員工的任務自然落在了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