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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如實回答,很疼,像是骨頭被碾碎、筋被抽出來。
說這話的時候,杜槲坐在不遠處抽菸,神情看起來有些沉,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
時潤聲連忙追上去,輕輕牽杜槲的袖子:“哥哥。”
杜槲說:“你要是怕疼的話,就走吧。”
他把煙碾滅:“你不非得跟著我。”
時潤聲臉色發白,趕緊搖頭,閉緊嘴巴不再出聲。
他依然學不會說謊。
這個世界的言語是有力量的,心地太溫柔純善的孩子,說起謊話,就好像揹著千斤重。
但緘默者天生就會保持安靜,時潤聲不再回答這種問題。
再有人問,他只會紅著耳朵垂下視線,靦腆地笑一笑跑開,把自己藏在兜帽裡。
時潤聲對越來越多的問題保持沉默。
他不再回答“害不害怕”、“難不難過”,不再回答“願不願意一個人被拋下”。
開始頻繁和其他嚮導哨兵臨時建立連線、又在應急過後被斷開的小緘默者,其實是能聽得見那些意義特殊的“言語”的。
臨時建立和切斷連線,要使用相逢與分離的言語。
從溫柔的“很高興見到你”、“請與我建立聯絡”、“成為我的同伴”開始。
以“我決定放棄你”、“請離開我”、“你與我無關”結束。
普通的哨兵和嚮導,一輩子可能只要經歷一次這樣的分離,甚至連一次也不必經歷——就像時潤聲的父母,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牢牢攜手,連下葬也在一處。
時潤聲走在這樣的聲音裡,他偶爾想要重新豎起心防,躲在屬於緘默者的無聲領域裡安靜一小段時間,卻發現自己做不到了。
他失去了他的“安靜”。
他聽到的聲音越來越嘈雜、越來越龐大,有窸窣低語也有嘶喊咆哮,這些聲音無止無休,直到後來,時潤聲開始掉隊。
他開始掉隊,開始找不清方向,開始分辨不出哪個聲音是杜槲的。
他也不再能清楚地記得,自己在隊伍裡的代號是“杜仲”,身份是杜槲的弟弟。
又一次從昏迷中醒過來,傷痕累累追上隊伍的時潤聲,一邊聽見杜槲的聲音說
“回來就好”(),一邊聽見另一個同樣的聲音說≈ap;ldo;真礙事?()『來[]≈ap;看最新章節≈ap;完整章節』(),怎麼追上來的這麼快。”
——這時候的小緘默者尚且不清楚,這嘈雜的、無止無休的聲音,叫心聲。
杜槲的隊伍因為有緘默者守護,始終有著極高的任務完成率和百分百的生還率,在廣受讚譽的同時,接到的任務也越來越重要、越來越危險。
在接受一次極高危的任務後,杜槲還像平時一樣,準備帶時潤聲出門時,才發覺出不對。
總在院子角落和大狼狗玩的小緘默者不見了。
那條狼狗早就不知為什麼養不熟,見了杜槲就俯身齜牙低吼,繃得項圈上的鐵鏈都不住打晃。
任務在即,杜槲顧不上多管,匆匆出門去找。
他和隊伍裡的人碰頭,問時潤聲去哪了,可沒一個人知道。
甚至沒人能說出上次任務,時潤聲到底是什麼時候跟上來的。
杜槲家養的這個小緘默者,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古怪,即使追上隊伍,也只是遠遠跟在後面,只有五感最敏銳的哨兵才能發現一點蹤跡。
眾人面面相覷,良久才有個哨兵說:“不會……上次出任務,他根本就沒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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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槲的臉色這才變了。
杜槲帶著人在樹林裡找了一宿,只找到了染血的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