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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段寓希去參加棒球社團活動,把郭承雲留在花壇邊上,說你玩兒花花草草吧,待會回來接你。
郭承雲震驚地望著走遠的段寓希。
玩花?開什麼國際玩笑。
郭承雲雖然被家裡人強制假扮成女生,但明顯掩蓋不住渾身的暴脾氣。他收起掩人耳目用的直杆陽傘,將傘尖使勁戳在地上,心中痛快淋漓地將段寓希的祖先挨個問候了一遍。
無聊四望的郭承雲,發現了遠方的足球場。
他走過去,在草坪邊的石凳上坐下,架著二郎腿看起球來,嘴裡還哼著小曲。
半小時後,段寓希來到郭承雲身邊,見他沒惹是生非,獎賞他一塊巧克力,眉飛色舞地說他弟弟段馭鴻打電話來說考了年級第三。
透過段寓希的長期灌輸,郭承雲得知中國的學校淨喜歡整些有的沒的,比如班級第一年級第一。對比眼前這些踢球能踢一下午的德國人,他們大概只知道贏球第一。
在段寓希的注視下,郭承雲將巧克力塞進嘴裡,囫圇個地吞下去,連味道都沒嚐出來。
郭承雲並不嫌棄巧克力,相反他非常嗜甜。
他老早就看見段寓希買了那塊巧克力,段寓希卻在走過來的時候接了弟弟一個電話,整整15分鐘以上都沒想過朝郭承雲這邊挪一步。
當時郭承雲一直看著他,眼巴巴地等著。
期望,忍耐,焦躁,失望,絕望。
只100米的距離,段寓希就走完了郭承雲感情的一個輪迴。
段寓希每天都參加棒球社活動。郭承雲就這樣被迫不間斷地看足球,直到他能分辨出每個男生的臉。
他能感覺出,那些人會在他來的時候,一邊用興奮的眼神瞟著他,一邊竊竊私語,或者乾脆直接過來搭訕。
如果用女生的標準來衡量郭承雲的身板,必須用“人高馬大”來形容,加上他表情兇狠,一副大姐頭架勢,迄今為止無人搭訕成功。
這學校校風糟糕,打架搶劫時常發生,踢球的那些人也不是善類,否則也不能長期佔據球場了,對於外人企圖搶奪場地的行為,他們習慣用拳頭解決。
據郭承雲觀察,眾人打架的時候,只有一個人從來都不會去湊熱鬧,總是默默地去找被丟下的足球,將它踩在腳下。
那人佇立在草坪中央等待風波平息的時候,郭承雲與他四目交匯。
郭承雲知道那人是三週前才來踢球的,在各種褐色、金色腦袋的映襯下,他有著一頭和郭承雲同樣的黑髮。
球隊裡黑頭髮的總共三個,郭承雲認為長相過關的只有這個,高鼻樑,乾淨的面板像被牛奶洗過的小麥,深邃的眼窩裡有一對寶石般的淺灰綠色眼睛,大概是個爺爺輩是白種人的混血兒。
此人衣著掉價,T恤往往比外套長,存在感非常低,但郭承雲好歹看了那麼多場球,知道他是那群人中球踢得最好的。
所謂的“好”僅限於個人技術,此人奉行獨斷專行主義,身為中場卻不愛給別人傳球,有時乾脆從友方腳下搶球,進一個。
郭承雲的三觀每天都被這貨的穿著和行為重新整理,他不明白這貨怎麼沒被球隊趕出去。
三週之前。
歐陽明哲聞訊趕來,幫癱坐在牆角的張清皓纏繃帶。
“皓哥你又打架!”看著張清皓全身上下佈滿誇張的傷痕,歐陽明哲的圓臉皺成一團,用力拉緊繃帶以示警告,疼得對方“嘶”了一聲。
張清皓雖是吃痛,表情卻仍和之前一樣不屑:“差點贏了。”
“你敢再缺心眼點麼,誰要聽你彙報戰果來著?”歐陽明哲本想聽到對方誠心悔過,等來的卻是這毫無誠意的四字結論,他忍不住抬起頭,用求援的眼神望著旁邊的何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