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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濤反而拿捏起來,猶豫道:“這個……我的確是有點事,對您和一大爺是個機會,可是……聽您這麼一說,又有點拿不準了。”
張濤這樣說,更讓一大媽跟貓撓心似的,急道:“你這孩子,有啥話你就直說唄!”
張濤才說道:“想必您也聽說了,不久前從南邊過來一些逃難的,級讓就地安置,也分到咱街道一些。這中間出了一些情況,有個年輕媽媽,突然得了急症,留下倆孩子,一丫一小。哥哥七歲,妹妹兩歲,不僅長得周正,也特別乖巧懂事。這倆孩子無親無故的,肯定要送到福利院去。我這不想到您跟一大爺,就給攔了一道,讓領導緩兩天。”
一大媽一聽,先是愣了一下,緊跟著就陷入沉思。
張濤則繼續敲邊鼓:“原本我尋思,您跟一大爺要是有心,把倆孩子收下養在身邊,那大的雖然記事,可那小的才兩歲,將來養大了還不跟親閨女一樣?況且生恩不如養恩重,就憑您跟一大爺的人品,以後把他們當親生的對待,就不信還能養出白眼狼來?”
一大媽眼神閃爍,似乎有些動心。
張濤趁熱打鐵:“而且,現在那小女孩還病著。呃,就是受涼發燒,還有點營養不良,不打緊的。但那小男孩不懂,還當跟他媽一樣,以為妹妹也要不行了。如果,我是說如果這時候,您跟一大爺把孩子接過來,悉心照顧,給治好了,這在他來說,就是救命之恩,將來還不拼命報答你們?”
一大媽已經開始跟著點頭。
張濤嘴角微微翹,卻嘆道:“正好一大爺今年四十九,等六十歲退休了,那男孩正好十八,接一大爺班,廠裡工作。到時候,就您家這條件,娶個好生養的媳婦,隔年就能抱大孫子。”
一大媽被張濤這一番忽悠,想到那種生活,倆眼睛都放出光來。
但接下來,張濤的話卻又當頭潑一盆涼水。
只見張濤嘆息一聲:“可我也沒想到,您跟一大爺還有這些顧慮,也是我太魯莽了。那就這樣,我先回了,下午還班呢。”
一大媽立刻急了,一把拽住他,忙道:“哎!等等,等等,你急什麼,你再給大媽說說那倆孩子的情況。”
張濤苦著臉道:“一大媽,您看這都幾點了,我剛班兩天半,可哪敢遲到早退。要不您這樣,等一大爺下班,你倆商量商量,如果真有想法,我直接帶你們去看看。”
一大媽一看留不住,也只能點點頭,戀戀不捨把張濤送出去。
張濤臨走又提醒道:“一大媽,您可緊著點,我最多給您拖到後天。另外,這事您可別外傳,省得有人嚼舌根子。”
“你放心,大媽省得。”一大媽忙點頭,看著張濤推車子出了院子,才滿腹心緒的回到屋裡。
但她腦子裡全是張濤剛才說的那些話,屁股長釘子似的,坐立不安。
尤其張濤最後描繪的那個場景,十多年後自個也才五十多歲,正好帶孫子,那才是日子,才是天倫之樂,憑什麼不能爭取一下!
原先,一大爺總指望將來栓柱和棒杆兒能給他們養老。
一大媽雖然有些不以為然,但也沒說什麼,因為除此之外,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但是現在,經張濤這一說,更覺得栓柱和棒杆兒都不靠譜。
人家跟你們非親非故的,憑什麼給你們養老?就算嘴答應了,將來事到臨頭,人家反悔了,你又能怎麼著?
哪兒比得自個親自養大的孩子可靠!不僅要管自個叫媽,還得寫到戶口本。
一大媽越想越興奮,根本等不到一大爺下班,索性穿棉襖,一陣風似的,衝向軋鋼廠。
另外一頭,張濤剛回到街道辦,就看見朱婷站在大門口跟塊望夫石似的。
見他跳下腳踏車,趕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