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簸箕裡疊著一套衣飾,從髮帶到中單、襪子、靴子,全都有。
髮帶是青色絲織物編成的,顏色樣子都普通,上面卻繡了不少暗紋。中單雪白,是選了最柔軟的棉布做的,摸上去都舒服得很。襪子與靴子,與他的尺寸分毫不差。
所有這些上面,都繡了圓圓滾滾的珠子,有些大,有些小,都繡得隱秘,要仔細看,才看得出來的。
裴屹舟怎麼會嫌棄呢?
他只有小時候,才穿過這種家人做的衣物,有時候是母親做的,有時候是秦嬤嬤做的,後來母親去了、秦嬤嬤也老了,再沒人給他做過。外面買的,再怎麼樣也比不上家人做的熨貼。
那上面綴的珠子,他如何會看不出來呢?他給了她自己的全部身家,她也給了他全部的溫柔愛意……
他看著簸箕裡的東西,陷入了沉思,只喃喃地道:「很好,很好……」
只是,看著看著,他拿起來那件白色的中單:「怎麼衣襟上有一點紅?你傷了手嗎?」抓著曉珠的手,左看右看,想把傷口找出來。
曉珠啞然失笑:「大人,做針線活兒紮了手這是常事兒,把衣服弄髒了,我還自責了好久呢。」
「傻姑娘,這有什麼自責的,你是最要緊的。」他抓著她的手說,又忍不住了,拉她進了懷裡。只是這次,與慾念無關,他只想細細體味屬於家人之間的那一份溫情。
……
月色如水,傾灑在靜謐的院子裡。裴屹舟牽了曉珠的手,「正大光明」地穿過迴廊,來到了西側間的小屋裡。
這裡,供奉著林沁雪和俞柏的靈位。爐鼎裡本也插著幾隻線香,還沒有燃完——白天裴屹舟和秦嬤嬤都來祭拜過。
裴屹舟點了線香,拉著曉珠一齊跪倒,先朝著林沁雪拜了三拜:
「母親,我帶曉珠來看你了。如果您還在世,一定也會喜歡曉珠的,她就是你常說的那種女子,看起來柔弱,其實骨子裡最是堅強。」
他說得嚴肅又堅定,好像林沁雪真的能夠聽見一般。
曉珠心裡怦怦直跳,悄悄側眼,去看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他在把她介紹給他最重要的人,那以後……唉,她真的很想很想就這樣永遠和他待在一塊兒……
只聽他又道:「小時候,您常說,我和您上輩子一定也是母子。今天,我想告訴您,曉珠上輩子,一定也和我們是一家人,因為,我們三個的生辰,竟是同月同日。」
曉珠本在認真聽著、認真地叩拜,聽得這一句,眼睛瞪得溜圓:「夫人……夫人竟也是……」她指了指裴屹舟,又指了指自己,「這……這也太巧了吧!」
裴屹舟笑得春風和煦:「所以說,我們註定是一家人。」
……
裴屹舟拜祭完林沁雪,又以同樣的大禮拜了俞柏:「師父,請您放心,我一刻也沒有忘記過盈盈。後天,我就去接她。」
曉珠渾身一震,比剛才更加吃驚:「找到了?」
裴屹舟眼睛裡跳動著火焰:「是,找到了!」
第72章
「哎喲喲, 都灑了,手是雞爪子嘜?笨杏兒,要你這賠錢貨有啥用?!」大山深處的一家土坯屋子裡, 原本燒著火的羅大嬸「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掄起巴掌,想打灶臺前舀米湯的小女孩兒。
臨見了她臉上的兩個紅印子——這是以前自己掐的,老也不散——羅大嬸想起前日朱家嫂子說的話來,才住了手, 只把那小女孩兒一搡:「去去去, 後面砍豬草去,莫能幹的貨!」
小杏兒乾乾瘦瘦, 小雞崽子一般, 總把一雙眼睛垂著,不敢正眼看人。她聽了羅大嬸兒的話, 也不吭聲,默默來到屋後的街陰上蹲下,一刀一刀砍起豬草來。
這時, 天才矇矇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