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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商看了一眼,轉頭勸到,「小粥,該花你就花,別委屈自己。」
陳粥支了個腦袋,在那裡點點頭:「我知道啊,我買了瓶酒,存那兒了。」
阿商眼神隨著她的手落在酒櫃上,看到那瓶酒,挑了挑單眉,「可、會花。」
陳粥也學她的樣子,挑眉,「不醉不歸?」
酒喝到半夜,阿商用小毛驢把陳粥送回的學校。
她頂著紅撲撲的臉,縮在被窩裡點開手機簡訊介面,把一個號碼的簡訊往上翻了又翻。
這是這個月的、這是上個月的、上上月的、甚至還有一年前的……
她再從通訊錄裡翻出來一個人,她盯著螢幕看了好一會後,又把螢幕摁滅了。
她反身躺在枕頭上,腦海中出現些破碎又真實的畫面:
「你們可以聯絡,但我還是想說,我不希望你見他,也儘可能地希望你逐漸遠離他。你知道的,你跟他沒有一點血緣關係,他為你犧牲了十八年的人生,我希望你也別那麼自私,上大學的錢,我會每個月打給你,保證你足夠活,也請你,麻煩把我兒子的人生,還給他自己。」
她揉揉眼睛,上一條陳學閔的訊息,她一直都沒有回。
她吸了吸鼻子,要死,她為什麼這個時候,突然好想老頭啊。
她翻了個身,把手臂枕在自己的頭下,在乞求睏意早點來的禱告中,迷迷糊糊地想:沒了陳小粥當拖油瓶的陳學閔,應該已經越過越好了吧。
越過越好的話,她就放心了。
手機螢幕只是亮了一會,陳粥就敏感地醒了過來。
睡前的不悅稍稍消失了一些,她跟往常一樣,跑到女寢外面的走廊盡頭。
「我還以為,今天等不到你的電話了。」
沈方易對於深夜打擾必然是抱有歉意的,說她不必刻意等他,她也知道他不是夜夜都打來。
「但夜總是很無聊的。」陳粥站在冬日長長的光影下踢著鞋帶頭,這樣回著沈方易的抱歉。
深夜裡的宿舍門傳來開門的響動,陳粥轉過身子,踮起腳尖,從走廊裡往下看去,她看到漆黑夜裡有個穿粉色外套的姑娘潛逃出去,她朝著那個方向看去,看到了路燈下果然有一個等待她的男生。
牽手、擁抱、接吻、潛逃,然後他們披著月色消失在夜裡,互相陪伴,打消這個世界上比黑夜還要可怕的孤獨感。
陳粥轉過身子,自己都沒有發現的,輕輕的嘆了口氣。
「怎麼了?」對面敏銳的發現了她的情緒失落。
她輕聲說到:「沈方易,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或許,還得過段時間。」那頭喉嚨口的酒意依舊很重,「怎麼了?」
「沒什麼。」陳粥望著自己撥出的長長白氣,轉移話題,「想找你去吃火鍋,你愛吃川渝火鍋嗎?」
那頭遲疑了一會,像是強撐著清醒,聲音卻有些遠:「我不是很能吃辣。」
不是所有人都愛吃川渝的辣子火鍋的,陳學閔就吃不了辣,所以才十八年都守著那家生意慘澹的破粥店。陳粥心裡明白,可是今晚,她真的好想吃,一想到就想哭的那種想吃。
「那我們就去吃吧。」陳粥選擇性地忽視了沈方易的拒絕,藏起哽咽的情緒,「咕嚕咕嚕冒著的紅油湯底,毛肚一放下去,唰的一下滾開,毛肚上鮮嫩的細胞一下子就燙開,一口咬下去,芳香四溢!」
陳粥說到一半之後,自己還象徵性地嚥了咽口水,但很顯然,對面並沒有t她的這種生動描述,徒有一番空曠的沉默。
她忘了自己是怎麼掛的電話的了。
她只記得她掛完電話後站在七樓走廊上,又在壓著聲音的吵鬧聲中看到了那對情侶。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