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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陳粥接過,眼裡帶著些抱歉,「沈方易,我太困了,我可以,睡一會嗎?」
「你睡吧,路上還遠呢。」
「那可以、可以要一個小毯子嗎?」她遲鈍的眼神落在他放在後面的羊絨毯,沈方易回頭,把毯子拿過來給她,「跟我這麼生疏幹什麼,我的,就是你的。」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明顯看到身邊姑娘的睫毛顫了顫,她拿過小毯子,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對眼睛,強撐著睏意真誠地對他說道:「沈方易,你真好。」
說完之後,把眼睛也縮排去了。
只剩沈方易獨自面對雪夜樹杈縫隙裡明滅閃爍的月光。
沈方易覺得有些好笑,他哪裡好?他不過就是給了她一床被子,就這樣輕易地得到了一句她誠摯的誇獎。
身邊的人裹在小毯子裡,沒有了動靜。
其實,他有些看不懂她。
在很多事上,她明明是那個主動地往前邁一步的人,比如剛剛,他能感覺到她笨拙又熱烈的表達,他才會說出那句話,跟名利場上那些不論是逢場作戲還是有幾分真情實意的交換一樣,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但真的等他點頭了,等到她等到那一步的時候,她卻一直保持著距離。
比如現在,她縮在那車子的一個角落裡,抱歉地問他要一個糖,要一個溫暖的小毛毯子,像極了一隻一直流浪在外被撿回家的有著強烈不安全感和邊界感的小貓咪。
其實,他可以給她很多東西的,只要她開口,那些世人追逐的東西,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就像蔣契說的那樣,小到一個包,一雙鞋,一張無限額度的副卡,大到昌京古皇城腳下的一個四合院,甚至某個融資出售輪裡的一個無實質投資就可以掛名的合夥人,那的確是他輕易能送的起的東西。
只是現在,他卻不知道,該給她什麼了。
給她什麼,她才會一直高興呢,而不是強撐著長久的疲憊,在睏意襲來的時候抱歉地跟他來不及說一句再見,就陷入睏乏的人生呢?
陳粥最後醒來的時候,抬頭望到的就是一片星空。
車內還打著溫暖的空調,她知道這密集的、璀璨的的星空頂當然不會是工業時代過後的真實藍天,但還是看出了神。
不只是頭頂,還有她的腳下,她睜眼之後彷彿掉落到浩瀚銀河。
她現在才知道,原來這車的車頂是可以如夜空般亮起星光點點的。
這種裝飾大於實用的功能對沈方易來說顯得有些雞肋了,沈方易當時買這輛車的時候,蔣契一直讚不絕口說是泡妞神器,原因是因為這布滿寬敞車頂的滿天星實在是太奢侈和浪漫了。泡不泡妞的沈方易倒是沒聽進,只是前些天被人借走了一輛庫裡南,車庫剛好空了個位置,這車又是限量版,除了這什麼星空頂有點娘們唧唧的以外,其他的效能都沒得挑,就買來趁著新鮮勁開了段時間。
他下車的時候,看到身旁依舊閉著眼睛睡覺的姑娘,倒是突發奇想地把燈開了,那頭頂繁星亮起來的一瞬間,他突然也覺得,這功能,也不是很雞肋,至少,還能哄小姑娘。
陳粥很難形容惺忪的睡眼看到這昂貴的人工燈帶鑲嵌起的星空頂的迷失和愕然,但這種景色,對一個剛剛睡醒的人來說,無疑是美好和浪漫的。
陳粥這才想起自己在哪兒。
車內溫暖,製造浪漫的人已不見蹤影。
從睡夢中醒來看到她抬頭望了一圈,就連司機都不在了,她疑惑地正要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從透明的車窗外,看到了他。
他在寒夜裡站的筆直,單手插著口袋在那兒抽菸。
她從被十二月夜色凍灌的風裡看到站在落光槐樹下的沈方易,與那撩撥他手心猩紅煙霧的寒風相比,他的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