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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來很不賴煩走這種路的,一步跨過去腿不夠長,走兩步又顯得很繁瑣。
好在我和伊織是並不很心急於過到對岸去,其實我們漫無目的,夢裡和天地間皆不知去處,去又能到哪裡呢?
索性還是站在池塘邊餵魚好了。
武藏不說話,我也不說話。
我們之間的氛圍並不像久別重逢的友人,反而安靜得好似每天都待在一起。
池塘裡有很多錦鯉,紅白色的,大正和昭和三色的,還有黑色主色調夾著其他顏色斑紋的。一群一群地遊來游去,讓人有些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日本人很喜歡錦鯉,不過我還是更喜歡金魚。
我想起在忍的診室看到的金魚,紅色的,金色的,藍色的,在水裡懸浮著交叉在一起。
那時我盯著圓形的魚缸發呆,集中不了注意力,半點精神也沒有,只記得忍還罵了我,說我腦袋有病。
一些話卡在喉嚨間,迴轉了很久也沒辦法開口,放在很久之前,我一定會請求她,我想拉著她的手如飛鳥一般向著未知遷徙,漩渦裹挾著我們,就像是昏沉的秋風裹挾著一枚枯葉,最終等待我們的不過是什麼都沒有的零餘之地。
我抬起頭,有一些想要看伊織的臉。
天空突然黯淡,好似高大的垂枝櫻的枝枝櫻條變成了眾人一併垂下來的手。
我躺在地板上,身下是鋪好了的榻榻米,身邊有人別著臉背對著我的身體,好似在哭泣。我伸手去碰她的手,很涼很冷,我還沒有從剛才的眩暈中回過神來,但是沒有由頭地覺得現在應該是夏天。
我夢見忍在哭。
我問她為什麼要哭,她卻不回答我,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那樣順流而下,連我的手上都感受到了一片濕意。
那一片濕意太過真實。
醒來後我盯著黃昏過後的天花板出神,窗外透來的影子光禿禿地徘徊空無一物的牆壁。我向來認為鬼舞辻無慘死後,大家都會獲得幸福,因此覺得很沒有意思。
出房間的時候,山姥切正在廚房裡煮飯。
雖然在收養夏目的時候意氣風發地說自己會努力學習做飯,但是至今為止我依舊在這一項毫無長進,唯一值得稱道的成績就是,能夠把任何食材都切得薄如蟬翼的精湛刀工。
但是山姥切國廣的刀工也很好,況且我們家也不是無時不刻都要吃有雕花的蘿蔔和文思豆腐。
可能當初剛從御嶽山遇到付喪神那時一頭霧水,但事到如今,我是知道山姥切的來歷的。
因為時之政府的狐之助們作為hr為了沖招人業績,向來是不吝於用工具穿梭於概念上的泛現代社會,四處搜刮能充當審神者的人。所以哪怕這個組織建立於公曆2205年的未來,時之政府的存在也並不是什麼秘密。
更何況對我保密也毫無意義,對於鬼神來說,兩百年後的事情不啻於發生在明天,根本談不上劇透。前些日子,我去了時之政府一趟,因此覺得有些難過。
我在時之政府看見了很多和山姥切國廣一樣的刀劍付喪神。他們有同伴,有兄弟,有自己的人際關係,與同僚們共同為同一個審神者效力,有著自己的使命和生活。
非常熱鬧,何等歡喜。
而山姥切這些年來一直都在我身邊,從來都沒有直言過自己的需求。
隻身在地獄之中,會不會覺得些許孤單呢?
我和山姥切之間的相處模式,根本不類似於一般的審神者和付喪神。
拋下他死去也好,放他離開也好,打一開始我就不曾顧及山姥切一個人的意願。想做什麼就直接去做,這是一種非常任性的做法,我實在是不能將自己成為一名愛刀之人。
山姥切國廣是一振被遺棄在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