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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子的聲音似乎近了一些,伴隨著什麼物體擦過枯草的響動,我渾身僵硬,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著看著,前方三四厘米高的草叢倏地一陣搖晃,草間出現了一個幽綠的光點,這個時節,不會有螢火蟲,也不像是什麼貓科動物的眼睛‐‐那樣應該有一對。我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同時使勁拍著電筒,卻不能讓它更明亮一點。
&ldo;是隻獨眼野貓吧?&rdo;苦笑著安慰自己,我忽然心念一動,關掉了手電‐‐我並非想讓對方看不見自己,如果那是一隻野獸,即便它沒有夜視能力,單憑嗅覺和聽覺也足以捕捉我的動向了。我只是想到了一個極普通的生活現象:快要沒電的燈具會越來越暗,可是,把它熄滅一段時候再開啟,會有那麼十幾秒的時間,恢復電量充足時的亮度。
我在黑暗中靜靜等待著,尖利刺耳的哨聲不僅沒有停止,反而又迫近了一點。我慢慢看出,在一簇荒草中之中泛著幽光的,正是那隻哨子!憑藉它可憐的幽綠的微光,我發現草叢中伏著一大團黑色的東西‐‐應該是一隻體型跟人差不多的動物,那傢伙四肢著地,嘴裡叼著竹哨,哨子的幽光,映出兩排青森森的牙齒。
&ldo;那是什麼?&rdo;我心頭一緊,竭力忍住想要後退的念頭,一下子摁亮了手電,將白色的光柱向對方投去‐‐
野草間,趴著一個人。從衣著和髮型看,是個男生。
那人一頭亂糟糟的短髮,身上穿著我們學校的校服男裝,動物一般四肢並用地在地上抓刨著。他的臉如同燒熔的蠟像,白花花一大團,凹凸不平,僅能辨出一張嘴‐‐一個沒有嘴唇露著牙齒的黑洞。那張嘴依然咬著哨子,隨著尖銳的哨聲,嘴角淌下一道道黃色的黏液。
這時候,手電再度變得暗淡,我眼前一黑,耳中灌滿瘋狂的哨聲和草葉摩擦的聲音。模模糊糊地,我感覺那張慘白的臉近了些,似乎那人正向我爬來。全身好像浸在冰水裡一樣,我微微發著抖,卻仍舊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跑步絕非我的強項,而且,把背部暴露給&ldo;敵人&rdo;,是愚蠢的事情。事實上,那一瞬間,我仍以為眼前的一切太荒誕了,現實中並不存在那樣的東西,一切只是幻影,不能對我造成什麼實質的傷害。
&ldo;你是豬啊,還愣在這裡幹什麼?&rdo;一個陰惻惻的男聲在身後響起。接著,一條黑影撞進了我的視野當中,是那個綠頭髮的少年。他一把奪下我手中的電筒,朝前扔了出去。一聲悶響過後,我聽見枯草折斷的脆響,伴隨尖利的哨聲,草叢中傳出斷斷續續的呻吟,那是一種介乎狼嚎與貓叫之間的細細的、悽厲的聲音,我感覺背上汗毛一根根直豎起來。
那男生猛地拽住我的胳膊,吼道:&ldo;快跑!&rdo;便扯著我,飛快地朝山下跑去。我什麼也看不清,不時被石塊、樹枝絆住,好幾次險些摔倒。他罵了句什麼,伸手握住我另一隻手臂,幾乎將我整個人託了起來,風一樣向前衝去。
半小時後。學校的操場。
我坐在鞦韆上,一邊喘氣,一邊對著路燈端詳自己的手錶。也許是上山的時候撞到了什麼東西,指標早就停了,我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時刻,不過校園裡靜悄悄的,教學樓只有兩三個教室亮著燈,晚自修應該結束好一陣了。
&ldo;奇怪,&rdo;旁邊的鞦韆上,坐著那個綠髮黑衣的男生,他始終凝視著後山的方向:&ldo;你注意到了嗎?剛才那傢伙,是用門牙咬住哨子的,那樣能夠吹響嗎?&rdo;
我側目掃了他一眼,他臉上一滴汗也沒有,呼吸平穩如常,應該是個運動健將。我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