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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兆還想附庸風雅,俞、胡一心要找鏢銀。童冠英說道:“老兄,我問問你。你怎麼會發這麼大財?我知道我們俞仁兄苦創了二三十年,至多隻趁三萬、兩萬。你怎麼只十七八年工夫,會鋪展這一大片片?我說,你都做了多少損陰喪德的事?”
薛兆大笑道:“損陰喪德不會發財;就是發了財,來的容易,丟的也模糊。不瞞四位仁兄,我小弟發財的秘訣,就是不怕死,拿著死的心腸來活。結果,越作死,越不會死;越貪生,反倒難免傾生。我小弟實對四位說,我老早就看破紅塵;多活兩年,又有什麼趣味?少活兩年,倒是少受兩年奔波勞碌。我這麼想,事事全看開了。無論創事業,交朋友,我都願意吃虧,不肯多佔便宜。我可不是傻,吃傻虧的人都是糊塗蟲,一準倒運;人家不想傾他,也要傾他了;那就因為他傻,他不知好歹。我小弟不然,我吃虧吃在明處。我從來不藏奸,不耍滑頭,我把人家的事當自己的事一樣看。辦壞了,我也不後悔;辦成了,我也不太高興。對朋友有真心,也有假意;看事做事,從來不耍花招,不肯欺騙人,所以人家也不肯欺騙我。人家騙我,我也看得出來,想得開。老兄,你要問我怎麼發財,我就是這樣辦,一點兒高招也沒有。”
童冠英點頭道:“我明白了!我們俞仁兄一生吃虧的地方就是對友太熱,看事太認真。我們薛仁兄就不然了,想不到你會這麼達觀。”姜羽衝道:“薛兄可說是視不勝猶勝,視成猶敗,視死如生,足見高明!”
俞劍平微笑著說:“薛二哥還有這麼曠達的高見,竟不像江湖人物,可比隱逸一流了。”
可是人們口頭上的話,未必就是實情。薛兆的話很高,人品不見得準高。老實說,薛兆的成就,多一半還是撞運氣。此外,便是他有人緣,敢死,有狠勁。和飛豹子袁振武很有些地方相像;並且他在地方上所做的事業,也介在良民與強暴之間,可說是不清不濁的人物。飛豹子在遼東長白山,也是為富一方的大豪,也會一樣地招賭分贓。
薛兆捫著黃鬚,自述以往得意之事。末後,又歸到飛豹子劫鏢的話上,薛兆大包大攬,願代尋鏢。可是有一樣,俞劍平早已聽出口風,薛兆和北岸的顧昭年平分春色,割據洪澤的水旱運賑,兩人對兵不鬥。萬一飛豹子一流,竟投到顧昭年那邊去,紅鬍子薛兆就不便出頭了。
到了次日,紅鬍子薛兆陪著四位鏢客,迴轉碼頭聽信。內宅出來人,問老爺子上哪裡去?薛兆說:“這不是來了遠客麼?陪他們進鎮,吃吃玩玩去。”薛娘子監視得緊;薛兆隱瞞得更嚴。當天上午,幫友們紛紛傳來秘信:昨天有人確見有大批短打的人,駕著大小四隻船,似乎過路模樣,斜穿洪澤湖往西而去。揣摹時候,恐還沒有渡過洪澤湖西岸,因為橫斷這湖,總得一天半的工夫。
薛兆聽罷點頭,說道:“好麼,真有人跑到我的眼皮底下來了。”跟著又有人報說:北岸的顧昭年幫內,昨天確有生客來訪,人數不多,也沒認清面目。又說當天夜間,便見顧昭年把自用的船開出兩艘,全是空載,已經迎投東岸而去,不曉得要做什麼?
紅鬍子薛兆愕然,對徒弟說:“這些情形,我們不必詳告鏢行,我們先探探底細。”遂遣一個能言善辯的幫友,拿著薛兆的名帖,前往拜訪顧昭年。仍命人駕快艇,往東西兩岸搜尋下去,把飛豹子、武勝文的面貌一一詳告眾人。眾人領命,急馳而去。胡孟剛要請派鏢客做眼線。薛兆笑道:“那倒用不著。”反倒要把店裡的鏢客全接到櫃上來,預備大擺盛宴,好好款待。又把俞夫人丁雲秀接來,由女徒陪宴,並且說:“只要飛豹子沒走,你就交給小弟辦好了。”
俞、胡不放心,遜謝道:“人太多,太叨擾了。”仍遣鏢客從旱路向外踏訪,並給鄰近鏢行同業送信,煩他們代為留神,只將水路囑咐了薛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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