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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一寬慰她:「林姨,一定會沒事的。」
凌晨一點,搶救室的燈才滅了,醫生從裡面走出來。
晏凌白走上前:「我父親情況怎麼樣?」
醫生:「送來的及時,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
晏凌白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林芙更是虛脫般軟了身體,被簡一攙著跌坐回椅子上。
晏頌江被推進病房,林芙心疼地看著躺在病床上插滿管子的人,握住他的手,哭得眼睛紅腫。
晏凌白辦好手續,看了看儀器資料,走到林芙身邊:「媽,你和一一先回家休息吧,這裡有我。」
林芙搖頭:「我不走,我要守著你爸。」
「你自己的身體也不好,別等我爸醒了,你又病了。」晏凌白勸她:「回去休息一會兒,明天早上再來。」
林芙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勉強同意了。
簡一走到晏凌白麵前:「哥哥,你一個人真的沒關係嗎?我留下陪你一起吧。」
「不用。」
「可是」
簡一還想再說,晏凌白打斷她的話,摸了摸她的頭髮:「今天嚇壞了吧,回去好好睡一覺。」
他的嗓音沉啞,數個小時的漫長煎熬過去,有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掩藏不住的倦意。
簡一嘴唇動了動,最終一步三回頭地扶著林芙離開。
車已經停到了醫院門口,林芙和李嬸坐上車,簡一站在車門前,腦海里不斷浮現晏凌白獨自一人站在病房門口的模樣,腳步好像定住了似的。
「一一?」林芙叫她。
簡一攥緊身前的包帶,突然開口:「林姨,我今晚也留在醫院,您先回去休息吧。」
說完就轉身跑進了大樓。
林芙在後面叫了幾聲,她都沒有回頭。
簡一坐電梯回到病房那層,她剛跑著回來,還有些氣喘,調整了下呼吸才走向病房。
她覺得,如果是她碰上這種事,晏凌白一定不會留她一個人的。
所以她也不想讓他一個人留下。
剛走幾步,簡一就停住了。
凌晨夜色寂寥無聲,只有冰冷的電子儀器聲響起,醫院慘白的燈光落在倚著牆的男人身上,他一手垂在身側,一手摁著眉骨,看不清神色,散發出一股清冷的孤寂。
簡一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心忽然抽痛了下,慢慢走上前。
然後,她張開雙臂,抱住了晏凌白。
曾經在外婆生病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對病痛的無力壓得她喘不過氣。
那時她只希望有個人能抱住她,陪著她。
「哥哥。」簡一笨拙地拍了拍晏凌白的背,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會陪著你的,你不用一個人強撐著。」
晏凌白沒想到簡一會回來,被抱住的時候有一瞬間的驚訝,聽著耳邊的話,原本平靜如水的心泛起漣漪,很重地跳了起來,一下又一下。
走廊安靜得過分,過了會兒,沒等到晏凌白的回應,簡一後退了些,抬眼看他。
男人臉上沒什麼表情,唇角平直,漆黑如墨的眸子低垂,睫毛像一道陰影遮在眼下,沉沉凝視著她,憑生出一股危險性。
他從來沒有這麼看過她。
簡一說不清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其中彷彿醞釀著些她看不懂的深沉和強烈感情,她莫名有些心慌,落在他背後的手慢慢收了回來。
下一秒,整個人就被拽進男人懷裡。
身體貼著身體,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
他全身像是繃到極致的繩子,一手摁著她的後背,力氣大得像是要把她嵌進懷裡,隨後肩膀塌下來,低下頭,將臉埋進她的脖頸處,溫熱的氣息落在她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