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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扶蘭人坐在馬車裡,也知自己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
她接了同車侍女遞來的一隻暖婆子,閉目靠在座上之時,聽到謝府管事在車外說道:“翁主,齊王妃叫人給您送了張裘蓋過來。”
慕扶蘭睜眼。
侍女開了車門。
一個管事手裡捧了張狐裘,站在車前,躬身笑道:“我家王妃說,上京這邊冷得厲害,翁主在南邊住慣了,王妃記得翁主小時就怕冷,她車裡正好多帶了一張,叫小的把這個給翁主遞過來。”
齊王趙隆是諸多藩王裡和皇帝關係最為親近的宗室之一,早年長居上京,劉後掌權後,和宗室關係緊張,他也回了封地,但仍然主張和為上,一直周旋在劉後和眾多藩王的中間,也算望重,這幾年,劉後為表對齊王的恩,準齊王每年入京參加宗廟的年祭。
齊王妃應該也是這幾日到的上京。
前世後來發生的那些變亂不論。慕扶蘭幼時在上京居留的那半年時間裡,姑姑和長居京城的齊王妃的關係很好,齊王妃常入宮作陪。慕扶蘭那時,確實經常在宮中見到齊王妃,但後來姑姑死去,自己回了長沙國,此後便再無往來。
慕扶蘭想了下,叫侍女接了過來,叫那管事替自己向齊王妃道謝,關了車門,叫侍女拿去蓋,自己依舊像方才那樣,靠坐了回去。
片刻後,宮門緩緩開啟,裡頭傳出太監拖長語調的喊話之聲:“太后聖駕出宮——”
太監話音未落,列隊於宮門之外的兩列御林軍便齊齊下跪。眾命婦也急忙各自下了馬車,跪在地上相迎。
人數雖眾,四下靜悄無聲。
慕扶蘭隨眾下了馬車,跪在馬車旁,看見劉後在儀仗的簇擁之下,乘了一頂坐輦而出,到宮門前,被太監扶上一輛六駟宮車。
謝長庚也現身了。他帶著一隊護衛,騎馬在前,引宮車出發上路。
在冬日五更烏沉沉的天色籠罩之下,這一行人馬,迤邐列隊,穿過上京空曠的街道,出了城門,去往城外的敕建護國寺。
慕扶蘭坐在馬車裡,閉著眼睛,恍若入定。
護國寺裡有高僧,據說梵磬經誦,亡靈便可消孽解冤。
前世,謝長庚在做了皇帝之後,便在護國寺的塔林之後,替他那個死在了敵人手中的元后修了明堂,讓寺中僧人為她日夜誦經,超度亡靈。
然而她的一縷魂魄,幾度徘徊,悠悠盪盪,終究還是舍不了塵緣裡的最後牽絆。
十年裡,她始終不去,看著他追封自己為元后,往她頭上安了一堆好聽的諡號,在宮中給她闢靈殿,在塔林給她修明堂,超度她的亡靈,乃至後來殺戚靈鳳。
但他做的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可笑而虛偽。
護國寺漸近,天也漸漸亮了。
慕扶蘭睜眼,悄悄掀起暖簾一角,窺了眼前頭。
謝長庚領著護衛,始終行在劉後宮車的近旁,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
楊太監帶著他的幾個徒弟,騎馬叢後。
慕扶蘭知道謝長庚是不會在上京久留的。加上現在,他節度的河西邊境也不算安寧,北人一直虎視眈眈。估計年底過去,到了明年初,他就會回河西了。
慕扶蘭擔憂的是他走後自己的去向。
倘若他們是對尋常夫婦,她的去向便很清楚。
丈夫喜愛妻子,便會帶她去往河西赴任。
倘若以孝為大,她便回謝縣老家,侍奉他的母親。
而現在,這兩種去向,顯然都不可能。
慕扶蘭相信自己到京城後的種種表現,還不至於引出劉後的過多猜疑。
她思慮的,是王兄也曾擔憂過的第三種情況。自己最後會被劉後以某種藉口留在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