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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宮
雨夜,悽迷,天如潑墨般濃,一束光電乍起,彷彿將天際劃開了一道口子。雨勢傾盆,狂怒疾下。
甘泉殿內,燭影搖曳。
“辰昭儀,您不能進去,皇上有令,未經傳召,任何人不得踏進甘泉殿。”皇上的寢殿外,掌侍太監宣公公正極力阻攔盛妝打扮的女子,辰昭儀身後跟隨著一干侍衛,冷冷睨視宣公公一眼,並未停下腳步,直闖甘泉殿。
“皇上有令?究竟是皇上有令,還是昭妃有令?”辰顏精緻的面容浮起一抹冷嘲,宣公公接到她隱含冷意的目光,心頭一瑟。“本宮倒要看看這昭妃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夠隻手遮天。”
趁著宣公公怔忡之際,一手推開他,直衝進甘泉殿。
“辰昭儀——”宣公公見攔不住她,急得額間直冒冷汗。
“昭妃娘娘,辰昭儀闖進來了。”安悅急匆匆的跑進內殿,神情慌亂。
燭影下,一幅煙波浩渺的煙雨畫躍於紙上,火光映照如玉傾城的容顏,淡然,無波。手腕微轉,眼眸未抬,嗓音清越,淡無思緒,“讓她進來。”
安悅一陣遲疑,“娘娘,讓她進來,豈不是等於昭告所有人,皇上根本——”
“該來的,總是要來。”輕輕擱置下畫筆,頗為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我終於抬起頭,朝安悅微微一笑,“這個時候才來,咱們也不必擔心什麼。”
安悅似懂非懂,但聽了我的話,又像是吃了定心丸,點了點頭,福身退去。
偌大的內殿,清寂無聲,寒風夾著雨絲自窗欞飄入,燭火不安跳躍,略嫌昏暗,我執起剪子剪去燭芯,頓時,光亮了許多。
身後傳來請安的聲音,足步聲漸近,我緩緩轉身,眼中映入風華無雙的辰顏,美豔絕倫的臉上漾著一絲冷嘲的笑意,身姿翩翩,明豔不可方物。
她便是辰顏,八年盛寵不衰的辰昭儀,也是,恨我入骨的女人。
“我當是誰,原來是辰昭儀。怎地?辰昭儀大半夜的領著一干內侍闖進皇上的寢宮,是想造反麼?”緩步踏上小榻,翩然落坐,明眸微流,掃過辰顏及其身後來者不善的侍衛,眸華淡漠而夾雜著一絲凌厲,不怒而威。“還是,辰昭儀仗著自己的兄長是鎮國大將軍,擁兵自重,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了,於是趁著皇上病危之際意圖——逼…宮啊?”
辰顏面不改色,秀眉一挑,道,“死到臨頭還在狐假虎威?你當我不知道,皇上不是龍體欠安,而是根本不在宮中,昭妃,大勢已趨這句話,你應該聽說過吧?”未等我說話,她又道,“假如皇上不在宮中的訊息一旦傳出去,駐紮在城外的各路藩王,會有什麼舉動呢?而你,昭妃,這些日子除了你,便沒有人見過皇上的面,究竟皇上是下落不明,還是生死未卜呢?”
說罷,她別具深意的衝我一笑,我自是明白她言中所指。如今皇上人不在宮中,而我,是唯一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見到皇上的人,無論答案如何,我定會被追究罪責。
估計此刻,皇上不在宮中的訊息早已傳遍皇城了。
日前傳言皇上病危,而諸皇子年幼,太子未立,唯恐皇上一旦駕崩,皇位落空。各方藩王以探視之名,扎兵駐城外,只等皇上駕崩的訊息傳開,定有所行動。
鎮國將軍辰風,亦是辰顏的兄長在南方集結大軍,擁兵五十萬,以擁護皇長子為名揮軍北上,直、逼皇城。
見我久久不語,她也等得頗為不耐,示意身後的侍女遞上一個深絳色的錦盒至我面前,妖嬈一笑道,“昭妃,我知道皇上一直以來最信任的人是你,就連你爹通敵叛國他都免其死罪,可見,皇上待你已遠遠不只是對一個皇妃,倘若皇上有什麼事,他一定會把最重要的東西留給你。”
瞥了一眼侍女遞上來的盒子,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