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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弋猛地回過神,立刻就彎腰將被子給他蓋上裹緊,還細心的湊過去將他的頭髮撈出來。
手突然被抓住一扯,然後眼前一花,等薛弋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聞朝抱住裹進了被窩裡,手掌正貼著聞朝的胸膛上,觸感如玉,微冷。
薛弋皺著眉要將人推開,聞朝埋頭在他肩頸處用臉頰親暱的蹭了蹭,在薛弋恍然之際,就聽到他含糊不清的聲音說,「清遠,別鬧。」
「……」
薛弋又跑出去曬月亮了。
他撐著額頭眉毛緊擰,對自己聽到聞朝嘴裡念出別人的名字時,心中陡然升起的戾氣感覺到不解和憤怒。
「呵,原來你也有弱點。」薛弋忽略掉那些詭異的情緒,冷沉著臉再次走到那顆樹下,「告訴你主子,聞朝心裡藏著一個人,睡夢中都會叫他的名字。」
明德殿中,檀香裊裊,火燭噼啪作響,披著金文龍袍的天子靠坐在龍椅之上,手中捻著一串佛珠,垂眸斂目在陰影下看不出表情。
「冰清玉粹,志存高遠,寓意不錯,只是聽著可不太像是一個姑娘家的名字。」江雲毓似笑非笑的看著跪在下面的兩個人,「你們覺得,聞朝有斷袖之癖?」
「屬下不知。」暗探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元春,」江雲毓轉手點了另一人,「你跟在聞朝身邊日久,也是太監,你來說說看。」
「回稟陛下,九……聞賊性情難測,奴婢也不知道。」元春倒是挺有眼色,知道這問話明顯是個坑,並且提議道,「不若便看看面對薛弋的不懷好意,聞賊會如何做。」
江雲毓嗤笑了一聲。
先帝強娶麗妃入宮逼死其青梅竹馬的未婚夫,麗妃恨毒了先帝,才會配合野心勃勃的父親使出換子的毒計。他江雲南翂毓名義上叫麗妃一聲母親,實際上卻是李太師之子,同歲的聞朝還得叫他一聲舅舅。
麗妃說什麼「畢竟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不忍心將其掐死」,轉頭就叫人將剛出生不久的聞朝放在竹籃裡,然後丟到荒野雪地裡任其自生自滅。
誰也沒有想到他這個小外甥命這麼硬,就像江雲毓從來沒有設想過,有一天他握著聞朝這把屠刀的手會顫抖。
縱然聞朝已然成為一個太監,可他的心性手段卻遠勝於做尚書府公子時期。江雲毓用他壓制李家,可真當李家被聞朝咬下一塊肉,旁系被逼離京中,聞朝成長到能與李太師分庭抗禮時,即便手中握有聞朗這個籌碼,江雲毓也還是害怕了。
他怕終究有一天這把屠刀決定嗜主,轉頭就劈砍在自己身上。
還好,現在又多了一個把柄,他稍微放心了些。
「找到這個清遠,將他帶到朕面前來。」江雲毓說著頓了頓,又道,「薛弋有功,你們便幫他收斂好屍骨,好生安葬吧。」
不管聞朝是否有斷袖分桃的癖好,薛弋敢那般將他當做女人欺負折辱,聞朝便不可能放過他。
江雲毓篤定,薛弋必死無疑。
大概是這具身體過於病弱,虞堯在咳嗽中醒來,發現竟然已經是傍晚時分。屋子裡沒有人,薛弋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只有一錦布包裹鼓鼓囊囊的放在桌上,也不知是什麼。
【宿主,我知道裡面是什麼……】早早就醒來的系統弱弱探出一根資料戳了戳虞堯的精神體。
虞堯「哦」了一聲並不在意的挪開視線,在系統的欲言又止中起身下床去洗漱。腳踝的鐵鏈咔咔作響,虞堯沒有任何不適大步往前走,昨晚他拿著的時候計算了一下長度,剛好可以到門口。
虞堯正在洗臉,就聞到了飄來的飯菜味,「翠玉樓家的?」
他非常沒有被囚禁的自覺,抬頭看向走進來的薛弋,徑直奪過他手中的食盒開啟一看,「這份量只夠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