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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勒馬立於田中,臉色鐵青的怒吼道。
他從心底裡不想與鄉人為敵,但並不意味著要事事忍讓。
時下已經到了春末初夏,鄉人田畝早已經順時耕作,可這些鄉人們仍然聚集起來不准他家引渠用水,這已經不算是為了生計搶水,而是單純的為難排斥他們這些外鄉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左近聚集的鄉人們暫時未有重新聚集的膽氣,那些被俘虜的鄉人在弓刀恫嚇之下,也只能用力挖溝。
但當時間過去將近一個時辰後,南面鄉道上塵土飛揚,有一隊近百名騎士穿過田野,正向此疾馳而來。
李泰對此早有預計,那些鄉人挖溝的泥土都被他勒令堆砌成一道溝塹,眼見那隊騎士欺近,便又下令道:“溝後列陣,分發弓刀!”
“你等外州惡徒,是將我昨日聲言當作風聲!”
那一隊騎士快速衝來,為首者正是昨日商陽戍所見的那名戍主周長明,此時卻不再是褲腿沾泥的老農模樣,身披半身鐵甲,手持一柄長刀,馬弓橫在鞍前,腰懸胡祿箭矢,橫刀立馬溝前,戟指李泰怒吼道。
“周戍主救我……”
那些被脅迫挖溝的鄉人們見到救兵來到,也都紛紛大聲呼喊,並有人翻越溝渠逃亡。
李泰這會兒也是手持馬槊,並不理會那些逃散的俘虜,只迎著周長明憤怒目光冷笑道:“月前邙山一戰,東賊十數萬眾不能阻我歸義!大行臺臨陣宣賞,賜我士伍田畝、謀生關西。賊鄉惡徒阻我引水耕種,不異斷我生機!
周某敢越此溝一線,今日必分生死!丈夫死則死矣,此鄉若不血流成河,是我辜負蒼天祖宗!來,戰!”
周長明聽到李泰的喊話聲,一時間臉色也變得頗為難看。他身為此鄉戍主,當然以守衛鄉土群眾為先,但聽到李泰的喊話,似乎還是鄉人們挑釁在先。
商原雖然位處鄉里,但畢竟也地近華州城郊。聽到李泰宣言大行臺臨陣宣賞云云,周長明也難免要投鼠忌器。
此時也有數名鄉人俘虜翻過溝渠逃來,懇求周長明搭救報復。
周長明心念一轉,沉聲喝問道:“究竟為何打鬧起來?”
“是、是原西的趙黨長,還有史縣尉,他們使奴傳告鄉里,說這些外鄉賊狂妄,要懲治鄉人私挪界石的罪過,還、還要擴園到洛水旁……號召鄉人不准他們用水,打壓這些外客氣焰……”
幾名鄉人不敢隱瞞,便顫聲將事情緣由講出。
周長明聞言後臉色更加鐵青,怒聲道:“你們田畝種罷,安心鋤草就好,擁堵水渠作甚!田不能種,地無所出,與殺人何異?祖宗鄉情就是教你們這般欺凌外客,廢地殺人!”
“我們、我們怎敢?只是鄉里大戶,他們、他們不喜外人在鄉紮根……擅挪界石的幾家,都是鄉親貧戶,實在不忍心看他們官問送死啊。”
“住口罷!速速歸家,不要再惹事!”
周長明又怒斥一聲,逐走這幾名鄉人,然後才翻身下馬,隔溝對李泰抱拳道:“這位郎君,今日鬧亂,是我鄉人無理。無論鄉情善惡,地總無辜,民食為本,廢耕便是造孽。此前公田撂荒,鄉人貧戶實在不忍,所以竊占……郎君如果眼中有我,那我冒昧做個仲裁,所侵田畝收得,半輸補償,三年為限,此事決於鄉里,不必經公,郎君意下如何?”
李泰肝火大動,根本也不是為的田園被鄉人侵佔,聞言後便說道:“我雖外鄉來客,也知鄉人維生艱難。受田尺短寸長,本就不放心上。但此諸鄉徒護渠絕水,擾我生計,不能忍讓!”
周長明聽到這話,心裡對李泰不免略生好感,略作沉吟後便又說道:“我率鄉兵至此,方知錯在鄉人。鄉義尚直卻不護惡,有錯該認,便與鄉兵助郎君修渠入園,不誤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