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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有個缺口,被鹿原剛剛的一個彎腰和一句道歉給填滿。青春裡一路走過的那些黑暗,被她一一點亮。
可以了,他心裡對自己說,可以放下了。
這邊鹿原直起身子,說:「我沒辦法在取得老太太原諒前,跟你有過多來往了,所以今天出了這個門,咱們就暫時不要聯絡了。」
陸元眼眸黑亮,深得好似一口井。
他似乎在思考,等了一會,他沒開口反對。
於是鹿原說:「那從明天開始,我在學校裡就不找你了。」
「嗯。」
「你也不能來找我。」
「嗯。」
「我也不跟你一起上下學了。」
「嗯。」
「我努力升八班。」
「好。」
「我——」
「鹿原,」陸元打斷她的話,他牽起她的手,摸到對方小拇指,用自己的勾起,晃了晃,「我尊重你的一切決定。鹿原,我們頂峰相見吧。」
陸元回到陸家,雪已經停了,祁淑英的房間還亮著燈。
以往這個點,老太太早就休息了,偶爾沒睡,聽見陸元回來,必定會問他要不要吃點宵夜。
陸元鎖好大門,上了二樓,站在老太太的房間門口,看著門縫裡透出來的光。
動靜這麼大,人也沒出來。
他懂的——這是老太太表達不滿和心傷的方式。
陸元站在黑暗的走廊,開了口:「奶奶——」
屋裡無人應答。
陸元自顧自道:「我找了她一天。她跟她的後媽那天已經撕破臉了,就在那天深夜。」
「她沒有再回那個鹿家。」
「那裡沒有她的位置,也沒人真心待她。」
「我覺得她以後都不會回那個家了。」
「整個合汀市她也沒有別的認識的人,所以她現在住在旅館。」
他喉頭哽咽了一秒:「奶奶,其實她已經無家可歸了。」
屋裡還是沒有聲響。
「我說這些,沒讓您原諒什麼,您彆氣壞了身子,」陸元垂下頭,盯著腳邊那一絲光線,「高考之前,我不會跟她主動見面了。」
他說完,扭頭去看走廊西邊的房間。月光照進窗欞,在走廊盡頭投下一片冷寂的明亮。
那麼美的月色。
可惜,那裡不會再有鹿原的身影出現了。
失神地看了一會,他將視線收回來,對屋裡的人說道:「奶奶,可我沒辦法恨她,在我心裡她是無辜的,我這樣說,您可能接受不了,但是這是我的真實想法。」
他輕輕撥出一口氣:「對不起,我這就去我爸房間跪著。」
少年說完,抬起疲累的腳步,轉身朝三樓走去。
二樓房門這邊,祁淑英站在房間中央,手裡捏著馮松達留下來的那張寫著銀行帳戶的紙片。
陸元在門外說話的時候,老太太正戴著老花鏡,將手機帳戶開啟,一個一個字地對著紙片上的數字輸入。
七十八萬。
打過去的一剎那,聽到陸元說鹿原已經無家可歸,祁淑英身形一抖,迅速紅了眼眶。
她何嘗不知道,年輕人不應該被苦痛和仇恨綁住雙眼。但七十八萬啊,因為鹿原的出現,她最後賠掉了陸家的祖宅。
對人來說,金錢和愛恨哪個重要?
恨意和愛意一樣,漫長的時間裡,那些念念不忘的反而會褪色消亡,而有些原本以為遺忘的記憶被打撈上來後卻會歷久彌新。
但這些都是基於溫飽之上才能安心展開的心理活動。金錢,對於一個普通家庭來說,才是命。
因為太無助,所以連一個明知